鲁阳朝中发生了一件怪事,大臣家中无故着火,大臣死在那场火中,而这场火灾家中除他以外连个侍卫都没受伤。
这个大臣主管皇家财政,他的死,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还没抓到凶手,如何就能下葬了。”
“陛下,他的母亲和夫人都坚持入土为安,我们也没法劝啊!”
负责此案的是鲁阳的廷尉,也是翟业卓的舅舅沈耀。
一时之间找不到办法,两个人开始沉默,过了一会儿,沈耀开口道:“不如,让万秦那位皇后试试?”
沈耀是廷尉,负责的就是司法,对万秦这位皇后屡破奇案早有耳闻,眼下正苦于找不到凶手,她又在鲁阳皇城。
“不可,阿姊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可以让她做事,我不同意。”
沈耀知外甥执拗,此刻也不强求,“好,那我再去劝劝柳老夫人和柳夫人,让她们再给我几天时间。”
沈耀的马车在宫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林婳一行人归来。
沈耀上前行了礼,芳儿对林婳说道:“这是陛下的舅舅,也是廷尉沈大人。”
林婳状,猜出他是专门在这等她的,于是下了马车,“不知沈大人找本宫有何事?”
“娘娘聪慧,我就不与你兜圈子了,我想请你帮忙协助我查案。”
鲁阳的案子,他请自己帮忙,而且是直接找她,而不是通过翟业卓,林婳明白过来,“沈大人找我一事,陛下怕是不知情吧?”
“那我就直说了,我找了陛下,他不同意让你受累,所以我自作主张在这等您。”
林婳忍不住笑了,这沈耀倒是鲁阳少见的直爽人。
她笑什么?沈耀看得心烦,“娘娘既然不愿,那就当今日沈某什么都没说,告辞。”
林婳喊住他,“沈大人莫急,我没说不愿意,不过此事还是得让陛下知道,等我去与陛下说说,在同您一道去。”
翟业卓本就是因为怕林婳不愿才不开口,此时见林婳主动提出原因帮忙,自然是同意了,大臣死在家中,死法还如此惨,若不尽快破案,人心难安。
林婳换了身男装,“沈大人,只说我是您手下即可。”
若是被人知道是他国皇后来破案,怕引起是非,翟业卓对林婳好,林婳不愿他难做。
“多谢!”沈耀正为难呢,请了这么一尊大佛,能破案是好,但是又怕引起麻烦,此刻林婳这般解围,他心里带着感激,不过面上不显。
路上,沈耀同林婳说起了这桩案子。
“柳齐大人是负责皇家财政的,在朝中颇有威望,陛下也很器重他,前几日,他家中大火,他死在自己房内,蹊跷的是,家中除了他,无一人伤亡。”
确实很奇怪的,家中着火,按理说他一个重臣,家里肯定有侍卫侍女,他们不可能没发现,即使没救得了这位大人,救火受伤肯定在所难免。
“他家还有什么人?”林婳问道。
“他家有老母和一位夫人,两个小妾,育有一子一女。”沈耀答道。
“那火灾当晚,这些人呢?”
“说来也巧,他夫人母家有老人过寿,她带着孩子在母家,柳大人母亲信佛,那几日住在附近庵庙。”
想来是因为这几人不在,所以家中才没有及时发现着火,真是太可惜了,沈耀叹一口气。
“两个小妾怎么说?”如果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在,家中主子除了柳大人,就剩她俩了。
她们住的院子离柳大人远,那晚她们说柳大人没换她们暖房,所以二人无事就喝起了酒,火灾后我赶过去老远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酒味。
还是奇怪,“侍卫呢?”
“据侍卫所说,火势起的突然,而且又猛,他们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不过柳大人一向节俭,家中侍卫不多,而且夫人和老夫人出门也带了些人护送,所以那晚府中并没有多少人。”
林婳捋了捋,“这听起来是意外,那沈大人为何还要查此事。”
沈耀回忆那晚他赶到后看到的情况,“问题怪在尸体。”
“哪里怪?”
“人在被烧的时候会有明显的逃生动作,可是柳大人的尸体在床上一动不动。”
“沈大人的意思是,柳大人是死后才被烧的?”
“也不是,如果死后再被烧的仵作能发现得了。”
沈耀这话一说,在场的几人都懵了,那这是怎么回事?
林婳想了片刻,尸体一动不动,但是生理表征又有活着被烧的反应,“被烧的时候他昏迷着?”
沈耀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我们猜想也是如此。”
所以他认为这不是意外,是蓄意谋杀。
“柳府到了。”车夫对他们说道。
林婳下了马车,柳府已经挂上了白绸,在府内也能听见里面的哭声。
生离死别,是这世间最痛苦的事。
林婳一行人也被这气氛感染,带上了些伤感的情绪。
灵堂设在大堂内,一眼望去,屋内跪着的除了一个男孩,其余都是女眷,想来那男孩就是柳大人的儿子了。
灵堂内的人见到沈耀,看了一眼老夫人,柳老夫人起身,朝沈耀走来,“沈大人,我同你说过了,我儿即日就要下葬,这件事你莫要管了。”
沈耀语气诚恳,“柳夫人,我只是想查清真相,难道您不希望查清柳大人死因,让害他之人绳之以法吗?”
“你非要我儿死了都不安宁吗?”柳夫人声音大了几分。
林婳站在沈耀后面,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柳老夫人的神情与林婳想的有些不同,难道这也与地域有关?
听到这边的动静,灵堂又走出来了一个人,约莫三十几岁的年纪,她走到柳夫人旁边,对她道:“母亲,您别生气,莫气坏了身子。”
柳老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她,示意自己无事。
想来她就是柳大人的夫人了,林婳默默观察着她。
她对柳齐的死关注还不如柳老夫人身体高,这婆媳关系自古是难题,在她们身上反而不存在,许是共同失去了亲人,所以让她们关系反而更亲近吧。
“柳老夫人,我们家大人今日是来吊唁的,柳大人是该安葬了,不过安葬后我们能继续问问当晚的侍卫和家中之人情况吗?”林婳开口道。
沈耀皱眉,她说话之前怎么不跟自己打个招呼,他同意这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