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婚期的临近,瞿临川和秦小霜两个准新人也开始忙碌了。
秦大勋因为城里的电器厂离不开他,家里操办喜酒的琐碎事情,瞿临川就主动操办起来。
乡村里办坝坝席,所有酒席上要用到的东西全部要自己过脑子准备。
虽说可以请村里专门的厨师主厨,但所有材料,包括杀猪、杀鸡鸭,以及所需配菜和调料,都必须批量提前买好放在家里。
并且,家里摆坝坝席,对场地也是一种挑战。
幸好,春天的时候,秦大勋在养殖场旁边临时搭建了几间屋子,把腌菜作坊从家里搬了出去。
毕竟,长期做腌榨菜、腌冬菜,自家的空气就没法随时保持清新。
自从腌菜作坊搬了出去,林桂珍和瞿母婆媳她们每天去上工做腌菜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去养殖场里看一看。
同理,瞿临海也可以兼顾着管一下腌菜作坊。
瞿临川不希望把林桂珍和秦小霜母女俩累着了,把两家酒席的事情,都一起操办了。
外面跑腿联系人的活儿多,瞿临川虽然东奔西跑的,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疲色,相反,随着婚期的临近,显得愈加精神,两眼都放着光。
秦小霜怕他累着,也会偶尔帮帮忙。
但无论多忙,瞿临川总会抽出时间,拉着他的小霜丫头,在屋里腻歪一会儿,或者和她去后山转一转。
权当散散步,劳逸结合。
婚期两天前的下午,秦小霜和瞿临川从后山自家承包的山林里巡视出来,然后在山脚下的河边转悠。
打算慢慢溜达着,转回家去。
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一年前秦小霜落水的地方。
秦小霜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这么热的天,临川哥老是喜欢握着自己的手,秦小霜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快出汗了。
“临川哥,如果去年你不是在这河边下水救我,你会……会不会想到找张婶到我家提说啊?”
去年的落水,对秦小霜来说,是个界限分明的大事件。
落水之后,她秦小霜重生了。
很快,瞿临川找人上门提说亲事。
然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是,如果没有去年的那次落水,是不是她不会重生,她的灵魂还在痛苦的地狱里煎熬呢?
并且,临川哥跟她,依旧像上一世那样,是两条不会交叉的平行线呢?
秦小霜的心里有点迷茫。
“呵!小霜,你怎么会这样想?”
瞿临川拽紧她的手,把人往自己的胸前带了带,让她的后背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最近,他老是喜欢干这样的事儿。
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让他的丫头贴紧在自己的心口,想让自己的心跳声去干扰她。
想看她发现太过亲密,又羞又窘,伸出软软的小手,慌慌张张地按在他的心窝处,又推又按地,想让他远离一些。
可无论她怎么按来揉去,厚脸皮的男人总是纹丝不动。
反而很享受那柔若无骨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的滋味。
那滋味,竟让他生出了要把这幸福永远留住的贪念。
“小霜,去年八月,就是没有发生下水救你那事儿,我也打算就那几天找人上门提的。”
本来,他一直在等着这丫头长大,好不容易等到她终于高中毕业了,就赶回来提说亲事。
不管是不是做上门女婿,他都想把她牢牢地圈在自己身边。
听到瞿临川这样说,秦小霜迷茫的思绪就拉了回来。
临川哥不是因为下水救她,才想和她在一起的。
难道说临川哥老早以前,就一直惦记着她,一直惦记着要做她的男人吗?
秦小霜不吭声了。随即临川半拥着她,沿着村里的河边往前走。
最近天旱,河里的水位相比去年来说,低了不少。
一眼看去,可以看到河岸两边,以前淹在水底下的低矮灌木,很多都露出了水面。
郁郁葱葱的植物,倒映在平静的河面上,在远处隐约的农家小院作背景的衬托下,竟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朴素美感。
秦小霜正想在这河边多站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平静的水面就像一面平整的镜子,被蓦地惊破了。
河面上顿时漾起了一圈圈水纹。
秦小霜心头一惊。又是谁,想不开跳河了啊?
她急忙循声往水面看去。
只见二十米开外的河里,一个年轻女人的身子正在水里扑腾着。
可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慌张,也没有绝望地闭眼。她的头向着秦小霜,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秦小霜身后的男人呢。
秦小霜刚才还平缓的呼吸顿时就紧了。
这秦珍珍,闹的又是哪一出呢!
——
秦珍珍今天这一跳河,不过是临时起意。
这些天,她男人宋代文因为秦小霜和瞿临川的婚期临近,越发消沉。每天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里都是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喝酒。
见他整天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死样子,秦珍珍愤怒不已。
今天中午,秦大顺请女儿女婿到娘家吃饭。
在饭桌上,宋代文始终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让秦大顺两老口都有些不高兴了。
秦珍珍觉得在娘家人面前很丢面子。
饭后,她压不住火气,就跟宋代文吵了几句,然后说自己不回婆家了。
说吵几句,也不是她自己委屈加愤怒地吼了几句,因为宋代文都不愿意跟她搭腔。
至于她以不回婆家相威胁,也没什么效果。
宋代文无动于衷。秦珍珍刚吼完,他就站起身,打算抬脚走了。
秦大顺吓了一跳,赶紧又把他拉住了。
虽然女婿态度冷淡了些,可是总比女儿被弃回娘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