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衙门里,不应该有军师的这个职位。
薛义虎突然受封承德知府后要有自己的人,这厮直接拔擢自家军师做了常德参军,堂而皇之参知政事。
而他已经习惯了叫军师,依然这样称呼。
军师给这厮分析:常德定是来了大宋禁卫军的细作,而且不止一人,就是这些细作帮助下武装起来的暴民。
几个参加战斗没死的百夫长、千夫长不住颔首、点头,补充道:“某以为然,暴民公开打起常德游击大队的旗号,这种带兵旗号只有大宋禁卫军才会用。”
“然,他们有震天雷,震天雷是大宋禁卫军的标配。”
“然,他们还有叫机枪的连发火铳,有轰天炮,这些武器只有禁卫军配有。”
……
还有将领在继续“然。”薛义虎早已惊愕得合不拢嘴巴。
这厮心里直冒火,暴民已经占领南城还在然然然,然他**脚。他双手捂住脸使劲捏下巴,强制闭上嘴,拍拍案桌说眼下不是“然”的时候,是要如何做?
用何种法子将这个啥游、游击大队给本府灭了?
薛怀安阴毒的说他有一计献上:游击队不是退去南教场了,眼下南街空虚,我们可以趁机出击。
今日那些**民分了张家粮铺的粮食,大人可将府兵化整为零,趁夜上门叫那些分了粮食的穷鬼都交出来,不交就咔嚓。
那厮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后说如此一来,不但收集了军粮,城里的百姓也不敢参加游击队啦,至少能断掉这帮暴民的后援。
府学的教授马上站出来说不可,大人请慎重。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晓得是知府大人做此事,必定激起民愤,甚至揭竿而起,这座火山爆发后没人能浇灭。
但是,薛义虎认为这是一条妙计。
一是因为他的府兵有不少是土匪,长期从事打家劫舍的营生,干起来轻车熟路。
二是今日一战他的府兵就折损近半,几十上百人扎堆出动常被游击队的火炮团灭。不能再这样做无谓的伤亡。
薛义虎盯着教授暗骂真是个迂夫子,使劲拍案桌一巴掌说道:“常德就要被游击队给占了,本府还管啥火山爆发,火山已经爆发,我等是在灭火。”
“着薛副将调度北较场之官兵,夜袭游击大队。”
这厮大手一挥,定了。
南门城楼,赵炳炎正在巡视战场。他问龙小强如何才能度过这个夜晚?
小强给他禀报左右两端各布置三道防御,每一道防御有八人值守安排一半的老兵。
呵呵,扛过半天大刀的都算老兵了。
赵炳炎听得想笑,点头说还行。
他说城外有护城河,吊桥拉起来后还算安全,但是做过山贼的府兵有办法过河攀墙上来,咋办?
小强说他想到了,在城外的城墙脚点燃两堆篝火,把城墙都照亮就不怕府兵来偷袭。
赵炳炎很满意,说对头,恶鬼就怕火,选好位置点上篝火,还要轮流休息睡觉,保证每个人足够清醒。
他去城楼放出方便面和军装,叫小强他们都换上,敌我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
龙小强大喜,都忘了问他时如何得来的,猴急猴急的招呼兄弟们快来领取,立即换装。
赵炳炎看得直摇头,心道这身衣服可不是随便穿上的,一旦穿上,就意味着牺牲。
他下了城楼来到杜三的指挥所,杜三昨晚才十几个人,现在已经有几百人,妥妥的营级指挥官。
赵炳炎说他去后院看看,实际是找地方放出军装和干粮。
杜三听说王师秘密送来物资,吃惊的看着空屋里堆满的军装被服,转过来用怀疑的眼光瞅着他。
他佯装不悦的说:“瞅啥,王师的人送来东西事好事,叫兄弟们都换上,破烂衣服都拿去点火照明。”
杜三立即安排下去。
两人沿着大街检查防御。
看得出来,杜三善于管理,对各处防务了然于胸,应该是带过兵的。
这丫给他说常德府太大,几百人防备这么大一片犹如水滴如海,看都看不到。
赵炳炎笑着说所以要重点防范,还要小股出击。但我们的兵没有训练过,不能太分散,否则遇上一样多的府兵必然吃亏。
杜三点点头,给他说张家粮铺以北的不少人家惧怕府兵报复都搬过来了,有的还向他们要武器,晚上要住在一起自保。
他说给,要多少给多少,老百姓是在协助我等防御。别说打下南教场了,就是这一天的缴获,军械都足够用。
赵炳炎回去,校场里面的残敌已彻底肃清,龙大强用绷带吊着膀子开森的说咱们发啦,校场里面军械粮草无数,还有棉甲、铠甲呢,他都叫运去小强和曾哥那里了。
他去后面的空仓库放下军装被服,叫薛仁宝安排队伍换装,包括民工队也要换,凡是跟着游击大队走的都换,民工不发帽子。
薛仁宝惊讶的看着他问:常德真有王师?
王师为我们送来好东西?
赵炳炎责备他废话太多,本人就是王师,快去办。
军营里一下子热闹起来,争相换装。
那些穿着破烂的饥民士兵开始还在为府兵身上的衣服争论是谁的战利品呢,拿到崭新的军装立马就把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衣服丢啦。
他叫薛仁宝安排人手将府兵的衣服收集起来,以后没准用得上。
大强秒懂,马上招呼人去收,这些可是化妆偷袭敌人的好道具。
赵炳炎连轴的转也是累了,取过一桶方便面加入热水就餐。
龙大强立即叫人给他打一碗饭来。嘚瑟的说校场里面啥都不缺,尝尝我们自己做的饭菜。
玛德,这小子一下就过起安稳小日子了。
他说人不是机器,安排下去,务必轮流休息。轮流休息,听到没?
那丫嗯嗯的点头说已有布置,再去安排。
跟着屁颠颠的出去。
赵炳炎退去后堂倒床就睡,半个小时过去,他精神抖擞的出来。却听到后边的宿舍里传出痛苦的呻|吟、哭喊,
他走过去查看,原来一间间屋里都躺着受伤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