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料白秀然抱着花瓶直愣愣地走过来,范成明心里大感不妙,白家的兄弟呢,仆从呢?怎么只有她一个人,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
范成明脚步往左挪一点,白秀然的路线跟着偏移一些。
两人距离只剩三步远的时候,别说范成明,连旁边其他人也看出不对了。
白秀然抱着花瓶直愣愣地往范成明身上撞,“啪”一声花瓶落地碎成无数瓣。
白秀然用尽平生最矫揉造作的语气,“呀!花瓶被你碰碎了,要赔的!”
范成明语无伦次,“我,我,我……”
白秀然换了一副脸色,厉声道:“不想赔!”
立刻给范成明定性,右手握拳直冲面门。
“啊!”范成明捂着鼻子,痛苦地退后。
旁边人喊道:“怎么动手了!”伸手想要分开白秀然紧追的拳风,反倒被一脚踢开。
男女有别,白秀然身份不凡,几个南衙将校不敢擅动刀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范成明挨打。
七手八脚上去想要分开两人,不敢随意攀扯。反倒是白秀然被激出了真火,索性连人一起揍了。
既然闹事就不怕闹大。
庄旭见范成明被打得脸面开花,抓住空当想要将人拖走。
熟料反而被白秀然抓住衣领,庄旭急中生智,“我是徐昭然朋友,他上次进营是我领的路。”
白秀然扔开他的衣领,“一边去。”弯腰低头躲过背后袭来的一拳,侧身一转将人右手扭到背后。
庄旭乖乖地站到路边,看见这个动作忽然觉得眼熟,不是段晓棠的招式么。
唯一的区别是段晓棠有分寸点到为止,白秀然下手则要狠辣些。
白秀然攒了几天的火气,此时遇上始作俑者,颇有几分人挡杀人佛当杀佛的气势。
白湛从远处的客店二楼探出头,带着几分担忧,“三姐不会有事吧?”
孙无咎立刻把他拉回来,“你不出头她自然无事。”
女郎发怒是娇嗔,儿郎出面又是另一番说法了。
河间王名义上统领南衙诸卫,此刻正在南衙衙门与旗下心腹将领坐堂议事。
亲卫回禀:“王爷,南衙六位将校在太平坊外遇袭。”
吴岭面上辨不出惊怒,“何人如此大胆?”
亲卫:“是一位女郎,把六人堵在大街上打了一顿。”
说出来都觉得可笑,街面宽敞还能被堵,一个人打六个,一个是女人,六个是军中将校。
吴岭:“挨打的六人是谁?”
亲卫:“右武卫范成明、庄旭,左武卫梁景春、陈良为、靳武,右屯卫宁封。”
底下议事的将领们齐齐咂舌,这几人不是他们的属下就是子弟亲戚,都是南衙的低阶将校,到底何人如此大胆?
亲卫补充一句,“那位女郎好似姓白。”
吴岭有一些不妙的猜想,“把人都带进来吧。”
太平坊外出了南衙的地头,就归长安县管辖。听到一女六男当街行凶,还以为是六个男子欺负一个女子。到了现场一看,好家伙,一个女人打得五个男人满地找牙。
女郎身份未明,但六个男人都是南衙将校,显然事情不简单。
正一个头两个大的时候,南衙来人了,河间王要亲自问话,立刻欢天喜地将人七人礼送入太平坊。
白秀然躬身行礼,“白氏三娘,拜见王爷。”
模样体面,只额前有几丝碎发,这样子与其说同人动手不如说刚扑过蝴蝶更合适。
对比几个男人鼻青脸肿的模样,只庄旭稍微干净点,谁敢信她刚刚霹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