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段晓棠斗得旗鼓相当的人,武艺怎么说都不会差。
范成明庄旭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大概得常住伤兵营。
有时候不必太执着,皮肉之苦能不受尽量不受。
没认识李君璞的时候,他们的印象中已经固定两个标签——有才且暴躁。
吴越信步过来,见三人凑在一处说话,一如寻常。压下微微地不悦,“不用准备么?”
段晓棠:“准备什么?”
联系过往事迹,韩腾那句几乎等于明示的暗示,段晓棠仍是不喜。
这会想起吴岭的好来,亲自发布任务,内容清楚明白,绝无一丝误会甩锅的可能。
要不是头上有个即将转正的河间王世子顶着,段晓棠都怀疑韩腾是不是看自己不顺眼要挖坑埋人。
照理说吴岭、吴越、韩腾、杜松,再往下到孟章、范成明、庄旭,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利益一致。
但私底下每个人有各自的立场和利益,各有各的亲疏远近,难免打些小算盘。
明面上交锋的是韩腾和杜松,段晓棠够不到这两个人。问吴越,说实话的概率有五成。
可带有感**彩的实话还是真实么,不如不问。
天色眼见着暗下来,段晓棠回屋拎着把铜壶,“我去伙房打水,你们去吗?”
往昔遇见这种情况,吴越早吩咐护卫去帮忙,今天只道:“你自己去吧,好生转转。”
待段晓棠走远,吴越方才小声问道:“能成么?”
到立世子的地步,吴岭该和儿子交待的都交待了。
范成明指了指自己的头,“哪还用转呀,都在她脑子里。”不然怎么精准挑出正确的布防图,人单纯出去打个水而已。
庄旭亲自跟着段晓棠跑过,没想到有朝一日真摸了自家营地。“不然七公子以为,姐夫为何放言要砍她的脚。”
人生地不熟的左武卫都能摸半个营,何况右武卫。
不是庄旭自夸,年纪差两三岁,范成达做大将军,孟章刚刚跨过将门。水平不如,还没有范成达的警戒心理。
右武卫不比左武卫兵强马壮,段晓棠就算晚上只在营房读书睡觉,还能不知道营中布防如何。
有心算无心,明天孟章要栽个大跟头。
金乌西坠,太阴值守。
有人一夜未眠,有人酣睡如雷,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又是新的一天。
去往帅帐的路上,孟章还在说笑话,“昨夜遇见段司戈,穿一身皮甲在帅帐周围转悠,问她就说,”
学着段晓棠漫不经心的语气,“领大将军命,赏月。”
武俊江忍不住笑出来,“她还真把大将军随口一句玩笑话听进去了。”
“玩笑?”杜松知道韩腾不是爱开玩笑的人,“什么时候遇见她的?”
孟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寅时。”
武俊江发现另一处异常,“大晚上着甲。”段晓棠不参与夜间巡逻,穿甲作甚。
种种异常,若非孟章认出她是营中将官,非得当做奸细抓起来不可。
帅帐之内,韩腾捧着段晓棠重新用朱砂标注过布防图。洞若观火将每处瑕疵都标识出来。不得不感慨,“名不虚传,老夫算是明白范大将军为何想砍你的脚了。”
若不能为己所用,便留不得。
段晓棠心底止不住翻白眼,不能说我现在和他宝贝弟弟绑一块,开玩笑不会真砍。
嘴上十分自觉,“左武卫大将军怎么管到右武卫的将官头上,不是有大将军你么?”
虽然韩腾每每自称“老夫”,段晓棠却不会真撞枪尖上恭维一声“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