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金明再将望远镜放下,那棵树只有模糊的轮廓,可在望远镜里却能看见枝丫伸展的具体模样。
段晓棠刚才说的话,显然是从望远镜里看见异样。尹金明左看右看,终于在路旁的草丛里看到几个趴着的人影。
依依不舍的将望远镜递给刘耿文,好在尹金明还记得正事,没先问望远镜的来历,“管事,怎么办?”
段晓棠:“没牙的老虎,长的爪子也不厉害,怕他作甚,往前走!”
一切皆是暗语,土匪出现了,没有骑兵有弓箭,随时准备战斗。
尹金明:“我去后头跟他们交待一声。”
商队阵型变换,骑**护卫换到中间,粮车顶在前头。
轻骑身上有什么一清二楚,万一对面一阵剑雨过来,反成了活靶子。
倒不如粮车是现成的壁垒,底下还藏有盾牌刀剑。
商队继续前行一刻钟左右,道旁两侧突然跳出二十多人,旁边的草丛不住晃动,显然还有人藏着。
段晓棠左手支颌,右手紧紧握住身侧的短刀。暗道这些人会不会说一些“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之类的狠话。
刘耿文骑在马上,停在队伍前端,拱手道:“某姓刘,扶风人氏,敢问诸位好汉来自何地?”
对面一阵吵嚷,“我们是清风寨的。”
“粮食留下,饶你们一条性命。”
段晓棠内心十分平静,“没找错人,动手吧!”右手举刀示意进攻。
前面数辆粮车旁的人立刻从车架底部的暗格里抽出弓箭和箭囊,向前聚集,第一排半跪于地,后面数排立射。
在过去三个月的训练中,他们每天都要搭弓射箭无数次,此刻眼前的不是活人,是见过无数次的箭靶。
顷刻间对面连带草丛里的匪徒四散奔逃,待箭囊中箭矢用尽,立即让开道路,轻骑挥刀执矛出击。
其他人扒下外层的布衣,露出里头的乌黑的铠甲。再从车底暗格中抽出武器,跟在骑兵身后砍杀过去。
为的就是担心待会杀红眼,分不清敌我。土匪身上哪怕有防护,又哪里比得上南衙的制式盔甲。
弓箭、骑兵、盔甲,土匪便是再不知事,也知道这绝不是商队。不是朝廷的正规军,就是不知哪户高门的私兵。
一群朝不保夕,饥一顿饱一顿的土匪,哪能和南衙军队抗衡。
段晓棠看着眼前砍瓜切菜一般的荒谬场面,冷静道:“老尹,发响箭,派两骑去通知庄参军汇合。”双管齐下。
“老刘、陶富康,我们走!”跳下马车,交代道:“老尹,现场交给你了!”
猎户除了射箭厉害,另一项看家本事就是追踪猎物。
三人带上兵器,身上披着翠绿的草衣,远远缀在几个“勉强”逃出来的败兵身后。
一路在树干上作出标记,记下路线。走了大半个时辰,再远他们打劫可就不方便了。
段晓棠时不时用望远镜看一眼,“找到了!”
“你们在树下等着,我上去看清楚些。”
段晓棠说完便往旁边一棵大树上爬,刘耿文抬头往上一看,心底不恭敬地想道,是没其他人爬的顺溜。
不多时,段晓棠顺着树干下来,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在松软的泥土上画出匪寨布局。
“陶富康,你回去报信。让庄参军领二百人上来,前排安排二十弓箭手,箭雨压制,夺下寨门。”
段晓棠从来料敌以宽,加上生地作战,自该做好充足的准备。
陶富康回山下报信,段晓棠和刘耿文披着草衣上树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