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将八百文钱放在托盘上送进来,刘洪成点点头,高德生收下。
徐达胜:“曾娘子出门,祝三,请何娘子过来带人下去安置。”
祝三跑去毛衣房将何春梅叫过来,然后同何金找块地方聊天。
何春梅走到女人们跟前,“我姓何,叫何娘子或者何管事都行,跟我来吧。”
刘洪成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门外,女人们被一个女管事领走。越看越有些眼熟,“德生娘子?”他真不知道何春梅的名姓。
扭头对高德生道:“德生,你娘子好似在外头。”
高德生斜着头看出去,没看到人,但刘洪成不可能认错,提脚就往门外走。
恒荣祥不做刺绣生意呀!
高德生前脚出门,徐达胜后脚追上去,他现在这根神经可敏感的很。
作坊里这批女工的来历终究还是走漏一些风声,有男工想占点便宜,不敢真作出丑事来,只言语上轻佻下流。
女工气性大闹出来,正被祝明月撞上,问明白缘由,不再继续追问细节。
二话不说,直接开除男工,好生安抚女工。
将所有的工人伙计,召集到一起,祝明月表明态度,“我只说我的准则喜好,绝不容许这样的事。”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你们在恒荣祥做事,就要顺我的心从我的意。我管不了生死,但可以决定砸谁的饭碗。”
“说话动作之前,脑子里最好想清楚了。”
祝明月的做法简单粗暴但有效,道德只能约束向往道德的人,但权势几乎可以束缚一切妄念。
顺我者昌逆我者炒鱿鱼。
多少人对上司比对家人上心,奉承上司的话一套接一套,却不肯对家人多一句关心。
徐达胜可不敢想,高德生跑过去“骚扰”何春梅,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有人说把女工全赶回家,换成男工不就没这些麻烦吗。
徐达胜嗤之以鼻,不说毛线本属于纺织行业,女人更擅长。再者用得久了,也知道女工比男工听话干活好管理,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退一万步,出面管事的东家祝明月是女人。徐达胜背后的东家白秀然是女人,把娄禀劈成三份,两份属于孙无忧,剩下的一块才是孙无咎的。
恒荣祥大半壁江山都是属于女人的,徐达胜肯定,他们要是敢在这种事上乱开口,立刻会被祝明月赶回家吃自己,然后在主家落一个办事不力还丢脸的印象。
徐达胜还没追上来,祝三看到不对,立刻跑过来,拦在高德生同女人们中间。“郎君,有事么?”
高德生看背影愈发肯定前头的是何春梅,微微喘着气,“那是我娘子。”
祝三不信,人是段晓棠让送回来的,里头怎么可能混进高德生的娘子。
徐达胜反应快些,见何春梅剥开人群上前,“何娘子,这是……”
何春梅点点头,“是我男人!”大庭广众下不可能做些其他的,只看到胳膊腿俱全,“回来就好。”
徐达胜同后头跟过来的刘洪成,笑道:“刘东家,原来我们是一家人。”再对何春梅道:“你们夫妻长久不见,好生说说话。女工交给其他人带去安排。”
何春梅醒过神,“掌柜,没事,我先带他们去宿舍。”几个男管事不进女生宿舍,其他人对宿舍的安排恐怕不大清楚。
转头再对高德生道:“你等等,凤金凤银也在作坊,我把她们叫过来。她们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