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文钱不多,但平白赚的,谁不高兴。
祝明月从门帘的缝隙中看见这一幕,并没有出乎意料的感觉,“最近几天应该都是这种情况。”
没有经历过纸钞和各种购物券洗礼的长安百姓,对于拿纸当钱花,必然疑虑重重。
购券后再消费,对大多数人而言,是最为安全的选择。
祝明月:“你们先看看今天的情况,我去酒楼一趟。”
春风得意楼和步步糕同在东市,相距不远。祝明月近来忙于他务,少有去看过。
进门抬眼望去一整面墙壁,分列着不同的方块,便是一首首诗。
这么久以来,倒有几首诗能入眼。
祝明月坐在办公室里,跟姜永嘉商量,“在年底搞一个诗文评选如何?”
姜永嘉有些挣扎,一介商户品评文学士子的诗文,往日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野望最终败于现实,“祝娘子,我们或许请不来诗文大家评选。”
春风得意楼有白家徐家的背景,可这样的背景顶多免去贪婪之人的觊觎。若是请儒士参与品评,白家徐家先天不足。
祝明月:“不必大家。既是客人们写的,就让客人们来评。”
听到此处,姜永嘉才知自己一叶障目,春风得意楼本就是酒楼。
姜永嘉:“优胜者该如何奖励?”
祝明月:“为何要奖励,只要让客人知道有这件事即可。”
春风得意楼到底只是一间酒楼而非官方,由他们发奖,心高气傲的文人说不定以为是侮辱呢。
若经营三五年,名声累积,说不定才有资格。
再者墙壁题诗不验户籍,谁知道诗名旁边写的作者名是真名还是假名。
祝明月:“拿个箱子放到柜台上,外头上锁,顶端开一个小口,只进不出。凡消费五百文以上的客人,均可以投掷一张纸条或一片竹简入内,择出他认为最好的诗。”
“但最后的名次不予公开。”
姜永嘉睁大眼睛,“不公开?”
祝明越语气坚定,“对,不公开。”
春风得意楼名望不足,不论谁先谁后都是得罪人,索性“暗箱操作”,重在参与。
姜永嘉性情机敏,迅速想通其中关节。默默发誓,未来一定要正大光明开展诗文评选活动,让春风得意楼成为文人之间的标杆。
祝明月:“墙壁何时刷新?”
姜永嘉:“酒楼营业至年三十中午,下午刷墙。正好趁着初五开门前几天散散味。”
你问粉刷匠愿不愿意大过年加班,只要钱给够,没人不愿意。
钱再给多点,姜永嘉可以亲自提着石灰桶去刷墙。
祝明月微微点头,以示同意,“墙壁上的诗,一首不落全抄写下来。”
姜永嘉:“是。”
等姜永嘉离开,祝明月支颌望着窗外,她曾经说要将春风得意楼的诗文付梓,以现在的印刷条件,只能先将其抄录下来,以待来日。
未来的人,会通过这些诗文了解现在的世情民生么?
祝明月缓缓将手收回来,她向来果决,何时也学会伤春悲秋这一套。
可笑!
下午回家,祝明月将一沓蛋糕劵扔到段晓棠面前,“拿去分给你的同事。”
段晓棠仰头问道:“怎么分?”谁多谁少都是问题。
林婉婉随机抽出两张,面额不一,“抽奖,运气这玩意谁都没话说。”
段晓棠点头附和,“也对。”
伸手将蛋糕券拢到一处,用数钞票的手势将票券整理一番。
段晓棠:“长林他们有么?”
祝明月:“还没送,”眼睛瞄到段晓棠手里的票劵,“不过,你可以去找他们凑个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