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则是一群刚混熟的本地官吏士族代表,多是一些年轻人。
河东本地大约也没想到,大军中除了薛曲和杜松称得上老将,其他的将军清一色的年轻人。
如武俊江孟章的年纪,大约也能说一句,人到中年,天知道他们才三十出头。
总体而言,两卫的将官偏年轻化,一个两个三个……毛都没长齐,官品比胡子一大把的太守还高。
范成明带着人,按照官职从高到低的介绍。
介绍杜松:“从戎三十余年,历经大小百余战。打小的叔伯,一直都很照顾我。”
杜松饮下一杯酒,本来不想照顾的,但耐不住青云直上,不得不照顾了。
介绍武俊江:“大家大族,亲戚遍及十六卫,找他办事准没错。”
武俊江哭笑不得。
介绍右屯卫诸将,一个熟络得好似自家兄弟。
“翁将军,我俩一块在东莱捉鱼。”
翁高阳举杯道:“是差点一块淹死在海里。”
范成明:“这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裴子晋笑道:“去年杨逆对河东屡有侵扰,多亏诸位将军护佑地方平安。”
翁高阳:“应有之义。”河东这块地方是左右翊卫平定的。
范成明领着人群没有往回走,直接介绍后面的段晓棠:“段将军,喜静不饮酒,回回宴席都往后头躲。”
因为从前并未见过,下船之后只介绍过几个头面人物,这位跟着吴越下船的第三号人物,加之坐在末席,裴子晋只以为是吴越的护卫。
哪能想到看面容,说不定比范成明还年轻些的人,会是一位将军。
看两卫其他的人的态度,见怪不怪,应当就是这么一副秉性。
旁的人通过衣着形容和范成明的三言两语,大约能知晓出身来历,偏偏段晓棠叫人捉摸不透。
段晓棠站起来,举起装熟水的杯子,“相逢即是缘,我以水代酒,先干为敬。”
看起来爽快,但想到她手上的是一杯熟水,河东诸人感觉怪怪的。
年轻而位高,没人会不长眼的说一句,不喝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一位将军肯起身以水代酒,已经够给面子了。
“干了,干了!”
范成明顺着介绍旁边人,“薛长生,薛大将军的亲侄子,半个我们河东人。”
哪怕薛留有生之年,从未来过河东,但他两三百年前的祖宗,不是从河东出去的么,硬拉关系也能拉上。
裴子晋笑道:“薛家表弟年少英才,前途不可限量。”
本地士族联姻无数,姻亲关系复杂,不是堂就是表。
裴子晋保证,他和薛家能拉出数段表亲关系,什么辈分都有。
薛留勉强道:“谢郡尉吉言。”举起酒杯满饮。
裴子晋明白了,这是个老实的闷葫芦。
范成明说起下一个目标,“孙中侯,大老粗堆里的难得的风雅人,他父亲你们肯定都知道。”
裴子晋:“难道亦是河东本地人士?”河东有著姓孙氏么。
范成明:“总不能什么人杰都出自河东,孙中侯是江南人士,荣国公家的公子。”
裴子晋:“原来系出名门,家学渊源。”
孙安丰半点没有要寻求自我认同的意思,要求旁人不能提孙文宴。人要有自知之明,走到今日,靠的是踏实肯干么,还不是靠爹。
真靠自己,他连右武卫的大门都进不了。
能一辈子被人吹捧是孙三公子,也是一种幸福。
孙安丰谦虚道:“不给家中抹黑就好。”
河东本地年轻郎君问道:“孙公子,平时爱做何种消遣,书画还是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