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怎么可能?”
孟章悄声道:“他们打得太快了。”
“收复失地”太快,后方跟不上。汾阴还好,有少数幸存官吏。文城的情况更糟糕,打下来怎么处置。
难道让两卫军士去安抚百姓,反正朝廷不派官吏前来,薛曲就打算把战争进度压一压。
到薛曲的位置,考虑得不应该只是打仗的事情。
不到十日时间,收复两郡,让先前来“捣乱”洛阳兵脸往哪放。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孟章:“而且他们打得太飘了。”
范成明:“飘?”
孟章:“段二把她在关中剿匪那一套拿出来,武哥和她一块飘。”
杜松和余项明一东一西守住两线,相当于划出一个战区,由着他俩在里头蹦跶,可不就花样百出了么。
乱军人多,但两卫兵精。敌军少点就硬碰硬,人多就合兵,再不济还能向杜松余项明求援。
最主要的兵力供应者是余项明,杜松在西边压力大,当真让人钻了空子逃走才是后患无穷。
流匪流匪,最怕的不是匪,而是“流”。
孟章面露难色,“世子,请借一步说话。”
吴越身边都是谁呢,河东子弟们在最外层,顶多瞧见人影,内里是右武卫的将官和河间王府的护卫。
换言之,是大面上可以信任之人,何事让孟章非得私下和吴越说道。
吴越:“前方风景甚好,伯文我们去看看。”
二人驱马前行,与诸将官拉开十余步距离,动作姿态落在眼中,但听不见言语。
更远处的河东子弟见此情景,也只当是吴越和孟章私下亲近。
吴越:“孟将军,有何为难之事,尽请直言。”
孟章单独将吴越请到一边也是不得已为之,右武卫整体气氛不错,但私底下也有亲疏远近的派系之分。
如武俊江孟章是杜松一手提拔,宁岩则归属吕元正麾下,加上异军突起的范成明,就是右武卫现存三大山头。
孟章面露难色,“世子,武哥有个内侄儿靳华清,你有印象么?”
段晓棠现在都闹不清楚,庄旭和武俊江的表亲关系,遑论更远的内侄儿。
吴越:“我记得他入营就在武将军麾下效力。”
段晓棠虽然负责训练,但按照营属划分,靳华清在武俊江的名下。
吴越对靳华清印象深刻,全因其性情活泼开朗,换言之,哪有热闹就有他。
和范成明温茂瑞一个德行,年轻人里比较“跳”的那一种。
吴越心想,该不会武家又冒出一个不省心的亲戚吧!
孟章:“这孩子主动请缨,干起‘庸脂俗粉’的活计。”
吴越:“哦,是么!”
他知道有的男子自尊心强,宁死不穿女装。但有爱玩乐的,对此乐此不疲。孟章说出“庸脂俗粉”四个字,吴越就知道,定是靳华清这个乐子人主动为之。
孟章:“他舍身诱敌再破敌,立下不小战功,但这现在身受重伤。”
吴越听后皱起眉头,“战场上诱敌受伤?”
孟章摇了摇头,不卖关子,“是下了战场后被敌所伤。战事结束之后,华清尚未换下装扮,路过俘虏营地遭偷袭,反抗时被捅了一刀。”
无论是被看破身份遭报复,还是俘虏在生死关头见色起意只想逍遥快活,亦或深陷樊笼也不忘掠劫女子做往后资财,靳华清挨这一刀都着实冤枉。
吴越不禁拧眉问道:“武将军做了什么?”
如果只是靳华清出事,孟章犯不着私下找自己言谈。
孟章毫不隐瞒,“他让降军各自出首,举报奸**掳掠为非作歹身负恶绩者,皆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