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成明安慰道:“封都尉,不用怕,我们都知道情有可原。能把出乱子的右营控住,已经很不错了。”
若扶风郡兵一块炸营,乱子就不只局限于军营,会蔓延全城。
最终的结果无非是百姓遭殃,右武卫镇压要费好一番功夫。
封文斌:“谢范将军体谅!”
范成明:“我就说个公道话,”转而问道:“弥勒教里有高人?”
似他们这等精兵强将,都只会想到夜袭,哪能让敌军炸营呢。
段晓棠:“也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徒最爱搞一些神神道道的东西。
只是有时候,胡作非为的权贵比**更邪。
半晌后,段晓棠唾弃自己片面的想法,都不是什么好鸟,殷博瀚再疯狂,也不会去烧城内的屋舍。
范成明:“那些头目教主抓住了吗?”
封文斌亦只有一星半爪消息,“听说有两个居中串联的头目,横尸当场,倒是验明正身了。”
这是他经手的,但同时还有其他郡兵在行动,消息并不全面。
范成明想知道全貌,只能指望孙安丰在县衙中能顺利接触到卷宗。
段晓棠仿佛一个无情的提问机器,又将话题绕回右营上,“据你们所知,冯翊郡将官对底下军士怎样,待遇如何?”
封文斌咂舌,“这,这……”
范成明:“吞吞吐吐做什么,你扶风他冯翊,总不会也是亲戚吧!”
关起门来做官不可能,有些事欺上不瞒下,封文斌肯定知道点内部消息。
封文斌立刻否认道:“那不是。”
范成明:“段将军不是要找谁来背责任,她只是想弄清营啸如何发生,日后如何避免。”
端的是一片公心。
封文斌暗道,还不如就让冯翊的将官把锅背了,他们一身轻松。
果如那些幸存军士的口供一般,冯翊将官待下极为苛刻。
当今军中诸多恶习,应有尽有。
范成明暗道,全和右武卫反着来,你不炸营谁炸营。
摸着下巴瞎捉摸,右武卫常夜袭,万一哪天运气到顶,遇上这么不中用对手,挑动得炸营,一片乱杀之中,他们该如何逃出生天?
对手太强不行,太弱也不行!
要命!
记下来,往后再慢慢讨论出应对之法。
边飞宇神情露出一丝紧张,“段将军,会将属下二人的话,写在奏折上吗?”那得担责任的。
段晓棠:“只作为佐证,你们昨夜的应对没有问题。”
这是一颗定心丸,封文斌和边飞宇放下心来。他们位卑职低,最怕被当做背锅侠。
昨夜虽然胜了,但中间疏漏重重,若范成明没有留一手,右武卫力挽狂澜,陈仓今早改旗易帜。
殷博瀚是文人,只要最终战果保住了,他就只有功劳。
但对底下的郡兵而言没那么简单,战事胜利,但中间种种失措之处军中也会一一追究,顶多看在胜利的份上,轻拿轻放。
炸营的事太大,瞒不住,他们离得近,最怕沾染干系。
卫道士轻飘飘一句,与同袍操戈,就能压死扶风一众人。
殷博瀚至今没问过,扶风郡兵是如何镇压住右营营啸,是当真不知,还是做好准备,万一上头查问,直接把他们推出去?
一句事出有因,但有伤天和,轻飘飘把自己的责任撇开。
不像段晓棠实诚,直接说他们应对没有问题。有她这个知兵之人的话打底,朝中便是追究起来,也要多思量几番。
封文斌和边飞宇带着一身酒气离开右武卫营地,一坛酒量不大,三个人喝更谈不上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