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教造反的历史由来已久,没说因为此事牵连佛教。
李开德:“求神拜佛,认准大慈恩寺这样的大寺即可。”
王翠翠嘟囔道:“那香油钱多贵啊!”
李开德另说起一事,“过两日将军请客。”
李四海:“用不用准备什么?”
李开德:“空着手空着肚子去就行。”
李四海:“哪有这样上门的。”
李开德:“将军早说好不收礼,她家饭食好,我们也去开开眼界。”
段晓棠原只想把新搬来的三家人请到一处,算迟来的欢迎宴。
后来一想,干脆齐聚左厢军将官,一块完事。
若是以前,段晓棠宁肯花钱去酒楼包场,但这样的做法,在长安显得太没有人情味,只能请到家里。
吃完饭,家里人收拾桌子,李家父子俩站屋檐底下说话。
李开德:“爹,我打算过段时间,把几个小的送去读书。”
李四海倒吸一口凉气,“那得不少钱!”
难怪说让把年纪小的都带来呢。
别看李开德当官了,但一家子生计都在他身上,经济并不宽裕。
李开德:“先学认字,花不了几个钱。”
李四海:“但往后花钱海了去,你不是认字吗,回来教他们便是。”
李开德:“营里还有一堆事呢。”
真实原因是,只看段晓棠的字接连被王爷和宰相嫌弃,就知道野路子不是一般人能走的。
堂皇大道,花钱才能走。
李开德那手字,也就在乡野之间才不被人嫌弃。
李四海:“要不你抽空先教他们学几个字,实在学不会的木鱼脑袋,犯不着浪费束脩。”
作为亲爹/亲爷爷,以及李家的大家长,这个主李四海还是能做的,哪怕看起来,没那么慈爱。
但这是最合乎李家利益的做法。
李开德:“也行。”
李四海:“二儿,怎么忽然想到让小的读书?”
他在街坊邻里间走动,哪怕长安本地人,也不是家家都送子弟读书的。
李开德小时候从来没对书本表现出一丝一毫兴趣。
李开德直言道:“住后头的尹中侯,我和他一块入营,都是旅帅。但他开过蒙能读会写,将军便更倚重他,如今是同期里官阶最高的。”
“我就想,读过书的人,有更多机会。”
李开德说的是尹金明,没有不服的意思。他能走到今日,能力有目共睹。
只是这个开头,实在有些宿命的感觉。
一步快,便是处处快。
李开德那时候见识少,以为开过蒙会读书已是了不得,后来才知道,尹金明的水平只配给孙安丰等人提鞋。
而孙安丰作为右武卫难得的文化人,面对殷博瀚,连翻身都难。
这就是差距。
李四海情知这是家族延续的大事,若李开德立得住,一代传一代,三代以后,武功李东村的老李家就能改换门第。
李四海咂吧嘴,“二儿,你先回屋歇着,我再寻思寻思。”
李开德:“嗯。”
李四海看着院中疯玩的半大孩子,愁得不知所以,这里头能有几个苗子?
如果全是木鱼脑袋,要不略认识几个字,让李开德带去投军算了。
但战场无常,实在算不得一条好出路。
李开德从军是没办法,兵役摊到头上了。
李开德回到房间,刘兰芳沉默地帮他整理铺盖,最小的孩子早已不记得他,一顿饭的时间,还不够父子俩熟悉起来。
李开德捏着小儿子的脸蛋说道:“我是你爹。”
小儿子眼里蓄着一包眼泪,巴巴望着刘兰芳,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
刘兰芳连忙将无良爹的手拍开,“快一年没见你,哪还认得!”平白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