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好听的话,全永思作为外人可以说。“范将军说的明白,九郎若不方便,他就去找别人。”
这个名额不是给全永思,也不是给相家,由得他们私下操作换人。
摆到台面上事,外人多是看姓氏,少有区别是哪个肚皮出来的。
对相如莲花而言,亲兄弟更亲近,但对外人而言,肉烂在锅里,终归是姓相的吃了。
全永思更亲近嫡亲的小舅子,不全因血缘,这会想一想,相娑罗还真是大小舅子里最省心的一个。
相祖母和相僧达眼神交流一刹那,很快有了定论。
不管什么缘由,范成明点名要人,换是不可能换了。
拒了,只会得罪人,还连累全永思吃挂落。
几年后安排十一郎入右武卫,只怕也成镜花水月。
但相娑罗入营,同样意味着十一郎只能另寻他途。
总之,先把眼前的机会抓在手里再说。
相祖母缓缓开口,“先前是老身魔障了,孙婿,范将军的情,相家领了。九郎便入右武卫效命。”
全永思爽快道:“明日一早,我就去回信。”
如此一来,宾主尽欢。
相家设宴,款待全永思夫妇。
全永思本想推拒,便饭就行,亦或他回家吃。
并非客气,而是相家的宴席没什么可吃的。
看在他是外人的面上,菜里加了几片肉,但全永思是武将,喜欢的是大鱼大肉,几片肉塞牙缝都不够。
那酒真的是水酒,寡淡得没有一点滋味。
相家没有破落到往酒里掺水的地步,全永思只是好奇,他们怎么酿出这么薄的酒,也是奇才了。
臣不密则失其身,君不密则失臣。
宴席上所有知情人决口不提右武卫招新之事,不到尘埃落定时候,说出来都是轻狂。
众人只说些亲戚之间的趣事,年纪小的相家人反倒对右武卫的情况非常好奇。
谁让他们每次闹出的事,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全永思捡着一些能说的说,不好说的私下和相娑罗交代。
满足了不少小舅子们的好奇心。
宴罢,相母和相娑罗送全永思夫妻俩到二门口。
相如莲花握住母亲的手,缓缓说道:“母亲莫要因为先前之事,对祖母和三叔生怨,他们有他们的苦衷。”
相母点头,“我知道,你们姐弟俩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待会我便去佛堂多念几遍经。”
夫妻二人赶在宵禁前归家。相如莲花坐在镜前卸去钗环,全永思脱去外袍后只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相如莲花说道:“别转了,转的头晕。”
全永思俯在镜案前,迷惑道:“范将军怎么点了九郎呢?”
相如莲花:“九郎合他的意!”
全永思:“出身将门又精通佛法,你亲兄弟堂兄弟都差不多,只是长短不一,为何偏偏选中不上不下的九郎?”
上有在家待业的兄长,下有武艺出色的堂弟。相娑罗夹在中间,本就不甚出众。
相如莲花迟疑道:“你是说……”
全永思:“莫忘了武将军的外甥。”
全永思把自己代入范成明的视角,他如果想在相家挑一个合适的人,会怎么做。
范成明不走寻常路,先看本事再论长幼。
相娑罗并非因为是相如莲花的亲弟弟才脱颖而出,反而是因为各种挑拣后“剩”到最后那一个。
只是因为亲弟弟这一身份,反叫外人以为范成明是看了全永思的面子。
天知道相家是真正的聚族而居,连全永思都不在乎,入营的小舅子到底隔不隔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