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吴越作甚,他用得着可怜?
谁来可怜她!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吴越求而不得的人,会是谁?
理论上,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虽然吴越在女人堆里,名声差了一些,但权势前程足以弥补这一缺点。
有夫之妇算不得阻碍,吴越在外也称不上有德行。
杜和儿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难不成他思慕的是皇妃……
吴越不知道杜和儿的思路拐到哪儿去了,轻而易举将后院的火苗压下去。
杜和儿不在乎宠爱子嗣,但在意她的地位和富贵。
眼下,没有人能撼动她。
吴越到南衙坐班,一大早被出乎意料的消息,冲击得无以复加。
饶是吴越见识过无数场面,一时也觉得心惊不已。
不由得联想到背后的惊涛骇浪。
他非孤舟,一样担心是否会在风暴中船毁人亡。
这时候,吴越格外希望吴岭能在。
哪怕他不言语,也是遮风避雨的大树。
范成明在校场找到段晓棠,招呼道:“你那营啸的条陈写完了吗?七郎在问了。”
段晓棠老实答道:“差不多了。”
范成明拉上人就走,“拿给他看看,若赶得及时,还能送到王爷跟前讨个好。”
钻营的劲头演得十成十。
范成明拉上两手空空的段晓棠,毫无阻碍地进入南衙。
吴越坐在屋子中间,右手支住额头,大半个身躯藏在阴影中,叫人看得不真切。
陈彦方将房门合上。
范成明三步并两步上前,问道:“七郎,出什么事了,遮遮掩掩把我俩叫来。”
吴越放下手,面色凝重道:“殷博瀚死了!”
范成明先惊后喜,“咦,哪位好汉干的?”
吴越轻飘飘道:“**。”
段晓棠摇头道:“他不是会**的人。”
畏罪畏贬都不可能。
殷博瀚身上攒着一股劲,要奋力往上爬,哪怕踩着成山的尸骨。
贬官的旨意已下,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殷博瀚绝不会**。
段晓棠试探说道:“被**?”
吴越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范成明:“那手段有点高了。”
要把一个前任宰执的死亡现场,伪装成**,难度不是一点两点。
范成明趴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脑袋凑到吴越跟前,问道:“有线索么,谁干的?”
吴越嫌弃地身体向后仰,手往前伸隔开两人,说道:“昨夜,宫中太监去了一趟殷府。”
段晓棠、范成明惊愕地瞪大眼睛。
吴越轻轻地吐出两个字,“隐诛!”
皇帝杀了殷博瀚。
范成明下巴差点合不上,“不可能吧!”
“不是已经下了旨意,去且末和孙二作伴么!”
虽然默认殷博瀚不可能平安到且末,但明面上没杀他。
皇帝厌恶殷博瀚办事不力,但不到要他命的地步!
如今的结果,所有人都袖手旁观,任其自生自灭。
包括皇帝,不杀也不保,任由三司“秉公”断案。
段晓棠冷静下来,“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才让皇帝迫不及待,要在长安的地界上,了结殷博瀚。
最恨殷博瀚的是陈仓百姓,路上安排花样百出的刺杀,还没有一一登场。
高坐钓鱼台的皇帝,为何先按捺不住出手了。
吴越唇角嗫喏几下,缓缓开口,“殷博瀚去陈仓前,见过齐王,并留下了诗文。”
齐王吴愔,皇次子。
吴皓薨逝后,论嫡论长都该是他。
但皇帝不愿分薄权柄,吴皓的太子都是死后追封。
段晓棠:“他写了什么?”
吴越:“有国皆传圣,无家不见王。乾坤资佑启,日月仰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