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池再远,也不耽搁他使唤仆役去买酒。
但相逢就是缘。
孙安丰立刻吩咐亲兵去订几坛葡萄酒,一半送回府,一半带回营中慢慢品尝。
孙安丰:“早知道离这么近……”心痛好似错过百万钱。
这得少喝多少酒。
他真有夜光杯呀!
温茂瑞跟上,“帮我捎两坛。”
靳华清手搭凉棚,直接搜索目标,“二楼有布庄。”
温茂瑞:“那还等什么,上。”
一行人上了二楼,踏进陈记布庄。
陈二维见几人衣着不俗,亲自迎上来,脸上堆满笑意。
“几位郎君,看点什么?”
靳华清见货架上堆满各色布料,问道:“你这可否制衣?”一事不烦二主。
陈二维合掌道:“鄙号的绣娘满长安城都是有名的,量体裁衣,手艺精湛。绣的那花儿,凑近了仿佛能闻见香。”
靳华清不管花香是熏的还是心理作用,大手一挥,直言道:“把你们这最素雅和最花哨的料子都拿出来。”
要求有些奇怪,但一看就是豪客,陈二维决定满足他们。
招招手让伙计将符合要求的料子找出来。
两个伙计轮流将布匹摊在柜台上,让客人查看。
陈二维介绍道:“这一匹是蜀锦,纹样独特,满长安只有一匹。”
几个大男人对孤品不孤品,并不在意。
孙安丰和温茂瑞分别牵住布料两端,在相娑罗身上比划。
相家“素”惯了,这会才发现,相娑罗的外形不适合花哨的图案。
靳华清:“换素的来,但不能太素,最好有点暗纹。”
要求相对明确,伙计们立刻换一类货品。
几人快刀斩乱麻,挑中一匹白色带银色暗纹的料子。
陈二维看出来了,开口的是靳华清,但料子和衣裳是给相娑罗准备的。
四个大男人加一堆亲随,只为给一个男人制衣裳。
阵容虽有些奇怪,但给钱的就是大爷。
靳华清:“绣娘何在?”
陈二维连忙将人请出来。
绣娘约二十许,不卑不亢道:“几位客人,要做何种衣裳。”
他们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还能介绍如今城中时兴的款式。
靳华清清清嗓子,指着相娑罗道:“我这小兄弟信佛,想做一身适合礼佛的衣裳。但他习武,动作大开大合,衣裳不能妨碍行动。”
绣娘试探道:“武僧的衣着?”
这么好的料子,拿来做短打,太浪费了。
靳华清摇头道:“太粗陋,不体面。”
综合下来,和五彩斑斓的黑差不多。
陈二维和绣娘一致认为,这桩生意有点难做。
温茂瑞不能透露他们的目的,况且他们自己心中,也没有明确的形象。
只能试图解释希望达成的效果,“看起来像得道的高僧,但衣裳内要暗藏玄机,方便活动。”
陈二维和绣娘明白了,要做的不是衣裳,而是一种感觉。
四个年轻郎君气质昂扬,要去做坑蒙拐骗的事么。
但他们大致理解到了,靳华清等人的需求。
不就是既要又要么。
绣娘缓缓道:“郎君们既然选了这白色暗纹布料,不如依旧仿照僧袍的样式制衣,增加放量更为飘逸。内衫制为窄袖,可添加护臂,亦不影响行动。”
当然指望像劲装一般利落,是不可能的。
布庄不可能提供设计图,众人只能在脑中模拟穿着效果,白色僧袍少见,但外宽内紧的衣裳,段晓棠常穿,并不难看。
一番斟酌下来,靳华清作为代表开口,“成,就这么做。”
孙安丰:“越快越好,”在陈二维开口前,说道:“可以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