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梁两家的处境不算落魄,都被人逼到如此份上。
焉知他日不会落到自家头上。
连向来不沾事的褚斯伯都看不过眼,说上一句公道话,“荣泽也姓应,难道朝会、军议也避开?”
默认两家提出的“避让”之说。
窦老夫人深明大义,“岂能因私情动公务。”
褚斯伯:“那就成了!”
薛曲忽然道:“应将军,只有窦梁两家的小娘子遭飞来横祸吗?”
应荣泽迟疑一瞬,以为薛曲是在翻应嘉德的旧账。“嘉德年少,行事不谨,末将往后必会严格教训。”
薛曲:“不是往后,昨日宁无疆的妹妹也在场受了连累,可怜小娘子一个,晚上噩梦连连。”
只要宁婵咬定她受惊吓做噩梦,华佗在世也推翻不了。
薛曲打量应荣泽的神色,质问道:“你把事接过来,连侄子打了几个人,都不清楚!”
卢自珍恍然大悟道:“难怪宁六昨日急冲冲走了,连马球都没顾上。”
武兰薇作证道:“昨日小婵确与小女在一处,无辜遭殃。”
元宏大:“这也太不像话了。”
薛曲:“宁家不是单门独户,长安有的是族人,将军、校尉都有,宁无疆也在。”
“过了一天连点表示都没有,宁家和你们可不是亲戚。”
武兰菱夫妇到时,屋子里只有武家姐妹和外甥女。不久后两边激动得“切磋”起来,哪还能了解事件全貌。
就像靳华清没见过应嘉德一样,应嘉德也不认识宁婵,热血上头,还能分清到底打了几个小娘子?
应家卯足了劲,用亲戚关系拿捏窦梁两家。
宁家和他们可没有一丝牵连。
薛曲把宁封叫进来,让他细说情况。
宁封纨绔出身,闯祸后该如何收场,有充足的经验。
实在没想到应家这方面如此“欠缺”,应嘉德坏水从头冒到脚,以前怎么收拾的。
不收拾啊!
宁封:“我和我妹妹两个,那么大的人,站在那儿,居然没人看见!”
我还穿的那么显眼!
说实话,就算应荣泽亲去,见宁封出现在那儿,也不会意外。
他和右武卫的人混在一块,太正常了。
宁封:“今日若不是大将军提一句,应家是不是就不认我妹妹也受了委屈。”
照窦梁两家提出的“不相见”的处理办法,宁婵只能白挨了。
宁封质疑道:“应将军,你家子弟是否各个乖巧出息不惹事,不用收拾烂摊子。”
薛曲喝道:“胡说什么呢!”
说得对!
薛曲作主:“窦梁两家高风亮节,可以不要赔礼道歉,但宁家的不能省。”
“宁六,到时把你家的叔伯兄弟都叫上,别让人看轻了。”
宁封嘟囔道:“没点身份还受不起了?”
薛曲:“滚出去。”
宁封圆润地滚出去,和一群小狐狗分享事件最新进展。
谁也没想一场普通的斗殴事件,最荒谬之处竟然是过去这么长时间,连到底有几个受害者都没搞清楚。
应荣泽既然去了武家祠堂,作为应家家长就该过问处理。
自家不占理,又犯了众怒,该道歉就道歉,该赔礼就赔礼。
窦、梁可以用用亲戚关系拖延,但就像薛曲所言,宁家可没有干系。
但凡收拾过烂摊子的家长,对其中的流程和尺度都了然于心。
应家居然卡在第一步。
除了傲慢还能是什么。
翁高阳:“上次应将军替他侄子擦**,不擦得挺好的么。”
孟章:“那是因为王爷过问了。”
说到底,还是看人下菜碟。
翁高阳:“难怪非得到南衙来求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