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经过简单的训练,其实是速成的耐用度高的炮灰。
李弘业似懂非懂,“我现在不明白,但往后会明白的。”
转头看向段晓棠,确认道:“是吧?”
段晓棠点点头,“嗯,大人都明白。”
等哪天李弘业会算账了,他就明白这个道理。
李弘业叹道:“我也想快快长大。”
段晓棠若有所思道:“但人长大了才知道,孩童时期才是最快乐的。”
“那些所谓**的自由,并不是自由。”
李弘业:“可是我现在绊住二叔的脚了。《山海经》里那么多奇异之物,没有一样能让人一夜之间长大。”
段晓棠先是欣慰,李君璞的选择没有错付。而后眉头微微蹙起,问道:“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李弘业微微摇头,“没有,但我明白。”
段晓棠蹲下身,直视道:“家人之间没有说谁绊谁的道理,你二叔吃了那么多年米,每一个选择都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
多年前的剧变,给他们留下最深刻的教训之一,就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冯李两家总共四个成年男人,居然没有同时在一个系统里的时候。
等下一代开枝散叶,大吴留给他们的部门不多了。
段晓棠继续道:“你二叔去云内,有你的原因,但不是全部。”
留在长安,一样可以教养。亦或者交给李君璠,虽然上限不高,但不会把人带歪了。
含糊道:“他现在那个位置,进退皆可。”
李弘业对大吴的官制不甚了解,但隐隐明白,李君璞在云内所做的,远非一个县令的职责。
段晓棠轻轻地拍了拍李弘业的肩膀,语带笑意,“所以嘛,多吃点饭,长高了自然就什么都好了。”
听起来更像是大人对孩子的一种常规慰藉,但这份慰藉并未得到预期的回应。
李弘业鼓起了腮帮子,眼神中闪烁着不解与不满,“为何女子十五及笄,男子二十才能加冠!”
这中间的五年差距,实在是太不公平!
段晓棠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点了点头,仿佛是在认同李弘业的观点,“我也觉得不合理,至少要十八嘛!”
这一天,李弘业仿佛成了段晓棠的小尾巴,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看着她训练士兵、吩咐下属、与同僚谈笑风生……
至今觉得,李君璞是真的另有要事,才会把他托付给段晓棠。
午食时,段晓棠把李弘业带到伙房,交代道:“想吃什么自己拿!”
一众将官知晓李弘业的身份,但看他那张稚嫩的脸庞和段晓棠满不在乎的态度,大家也都默契地没有多问。
全当是来营里历练的后辈,顶多称呼一句“李大郎”。
每每听到这三个字,段晓棠都一脑袋黑线。
周水生热情向众人推荐火头营的最新力作,眉飞色舞地说着,“尝尝刚出炉的列巴,加了本地特有的黄米和莜面,老话说吃了这两样,三四十里不在话下。”
列巴是个筐,什么材料都敢往里装。
全永思心有戚戚,“周营长,一下子上这么猛的料儿,可别把大伙儿给吓跑了!”
哪怕做个炊饼先试试水也行啊!
周水生信心满满地表示:“放心吧,!我这列巴经过精心调配,保证让大家吃得满意、吃得开心。”
吕元正上前取了一片,“列巴这东西,得看它凉的时候是什么样!”
众所周知,刚出炉暄软的列巴和冷硬的列巴,是两个物种。
“现在不吃,可就冷了!”
说白了,这是在试验他们在本地的新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