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村团藏觉得今天出门肯定是没有看黄历。
不然为何在走出家门前一秒就有洗衣服水从天而降。
浑浊乳白色的液体,满是皂角的气味。
有人把它叫做生活,但在团藏看来,只不过是一盆象征着霉运的洗衣水罢了。
又是大风,空气都变得干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穿着花围裙的大娘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乱蓬蓬的羊毛卷像鸟窝一样笼络在头顶。
她眼下满是黑紫--看着憔悴,没有一丝女人的柔美。
“啧...”团藏看着来气:“真是倒霉!”
但身为二代目火影扉间大人的学生,自然不能和他们计较。
团藏憋下一口气,双手插兜,黑着脸走了。
今天是要去找扉间大人汇报任务的日子,赶紧换上干净的衣服,去火影办公室才对。
“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
大娘还在后面对着团藏的背影点头哈腰的道歉,一张淡无血色的薄唇不知道能吐出多少带着歉意的话语。
但它们都传不到团藏耳朵里,只能让他觉得聒噪。
真是吵死了,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木叶警卫队干什么!
想到木叶警卫队团藏就来气:一群邪恶的宇智波!不理解扉间大人伟大之处的,愚昧又邪恶的宇智波!
楼道狭窄,团藏移动的并不顺畅。光线被窗沿隔绝在外,阴影笼罩在团藏面中。
“呀!椿大娘!”
后面是街道上属于老人的尖叫。
“是椿大娘晕倒了!”
稀稀疏疏的住民缓缓从住处向街道移动。空荡荡的街道环绕大娘为中心,扩散成三四层的圆圈。
端水的,擦汗的,掐穴的...
可这一切,又和团藏有什么关系?
“椿大娘死了丈夫...前两天又死了儿子...”
“今天还把水泼在人家头上了!”
“啧啧啧。前段日子椿大娘还是面色红润,每天笑嘻嘻给丈夫儿子缝衣服呢!”
大娘不是女忍者,只是一介普通妇女,但她也曾有着属于自己的幸福。
楼下村民声音很大,团藏上了楼,也还能听见。
他喜爱白衣,好像这样自己就能变成什么高雅之士。
纯白色的衣角粘上了虫子尸体,黑色的潮虫——已经死了有有一段时间了。
“真是倒霉!”
团藏不耐烦的将其摘下,扔到地上。
这是前些日子下雨时带来的潮虫,衣服不过几日没穿,就沾染上这等污浊之物!
楼下人群熙熙攘攘谈话声顺着窗户缝隙,挤入团藏耳廓内。
“椿大娘真是苦命!丈夫和儿子都是忍者!”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
“身为忍者之人就是要时刻准备着,为了村子,为了火之国献上生命。”
这是团藏的声音。
他眉眼间满是不耐烦,大跨步穿过人群,像是一只肿了下巴的公鸡。
雄赳赳,气昂昂,但飞不起来。
大公**冠子点点,夹着报告又踏上去火影办公室的路。
战争死了很多人,但独独不会死强者。
团藏沿着灰色的土路向上走,觉得村民头发长见识短。
“身为忍者之人就是要时刻准备着,为了村子,为了火之国献上生命。”
可是这样的村民,让团藏觉得堵塞。能为他们死的,都是些实力不足的忍者们——在如何也就是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的程度。
如果是扉间大人这样的强者,从战国时期一步步爬上来的强者,断不会葬身于战场。
他这样想着,便觉得顺畅了些。
要成为像扉间大人一样的人。像扉间大人一样强大,站在村里最高的位置,变成三代目火影。
这好像成了团藏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还有的扉间大人带来的新成员!
不过是秋道家的小孩,就有了空降的权利!他们可是从下面几十个几百个孩子里面选出来的!
可秋道取风,只是刚刚加入木叶,秋道家的孩子。
那秋道家也没什么了不起。说是专精体术,也不说是把自己吃成胖猪。
团藏在心里骂着,走上火影办公室的楼梯。
盘旋而上,他走得摇头晃脑,越是想越是觉得秋道家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忍者要保持苗条便于移动的身材。
他们的邪门歪道也就只有扉间大人可以容忍!
团藏伸出两个手指,装腔作势的吸了口气,敲响木门:
“扉间大人。”
“进来吧。”
…
今天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团藏垂头丧气,下楼的时候还差点踩空。
他歪了脑袋,看向天空。
灰蒙蒙的一片,叶子在枝头摆动。
向上,向下。
甩了甩,转了转,迟迟不肯落下。
“真是倒霉。”
扉间大人可能是心情不好,连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教化意味。
团藏三两步跳起,将叶子一把抓下。
风吹不掉,让他来摘。
就算是扉间大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迁怒于旁人,再正常不过。
“你这家伙!”
“闲的没事摘叶子做什么!?”
团藏第一反应,便是向周围看看是否还有其他人——大街空荡荡,只有自己,和正对面的二人。
金黄色的头发,泼辣的性格。
像团子一样的脸颊鼓起,叫团藏看了想笑。
小孩子就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正义感。
“那还真是抱歉了。”
团藏摆出大人姿态,一副“我不和小孩子计较”的模样。
真是让人看了就火冒三丈。
纲手是什么人?闲来无事在村子里横着走的小公主——真的横着走,欺软怕硬的事情才不是好孩子该做的。
“你这家伙…”
这种时候,就是要纲手飞踢!可对方好像也没做什么,说的话也称不上过分。
“欺软怕硬,或是滥用力量可算不上正义。”
柱间爷爷之前总是这样告诉她。
拥有强大力量之人,更是要管理好自己,不要将上天的馈赠,变成了旁人的天灾。
“是…志村…团藏君吧。”
团藏看见纲手边上背着背篓的遮目青衣商人。
是扉间大人的客人。
“扉间大人常有提起你。”
“哼。”
团藏冷哼一声,又带着些骄傲。
这算是,比过猿飞日斩了吧。
一定是的!能让扉间大人的客人在见到自己第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可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待遇。
“你又是谁?”
宁次的手在纲手肩上轻轻**:
“在下野良,只是一个卖药商人罢了。”
宁次脑中,是001,他看起来情绪稳定了不少:
“宿主,团藏是扉间的学生吧。会不会是扉间死亡的关键因素?”
某种意义上,也确实算是。
木叶飞舞之处火之意志生生不息。
扉间要将火之意志传承——如果先提出去当诱饵的是团藏,扉间多半便不会提出自己去。
人心都是肉做的,对人事物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衡量。
“不管怎么说,这时候的团藏都不是十恶不赦之徒。”
这是宁次在安慰自己。
属于他的时代里,志村团藏像是一块乌云,压的低,又吹不散。
遮天蔽日,而他的父亲,也成了乌云的牺牲品之一。
间接的,借刀杀人。
只是刀是父亲,杀的人,是日向的威风。
风过,掀起衣角,露出下面白色的内衬。绷是悠闲的堆在脚踝,这时便被风吹的鼓了起来。
“柱间大人是一位至死都怀有赤子之心的伟大之人。”
明明对方用布条蔽目,团藏却仍然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无论是现在的扉间大人,还是纲手姬,都是怀了火之意志,并会将其传承之人。”
“您也是这样想的吧。”
团藏愣了下,双眼不知安放何处:“啊…啊!这是当然。”
“您是扉间大人的学生,自然也会是木叶飞舞,将火之意志生生不息的传承下去吧!”
叶子变得滚烫,最终以奇妙的方式回到树上。
只是少了生命,变成了犯罪者唯一的补偿。
它还带着些绿色,被固定在枝头。风吹不走,可脱落酸再如何分泌,也没了变黄掉落踏入轮回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