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纲手大人这样的大人物。”
被蛇目杏树这么一说,好像倒也没什么问题。
“你谦虚了。”
开口的还是宇智波鼬。
从刚开始发出邀请之后,纲手就没有和蛇目说过一句话。
没来由的疏离很轻易的让蛇目联想到了自己的队友。
天天。
现在正带着点嫌弃走在自己斜后方。
他忽地有点不爽。
这明显是托他的福气,天天才得以见到了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人。
能见到偶像是多么,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要是他也可以...
“通过了中忍考试之后,想看见什么人不都是随你吗?”
宇智波鼬的话里像是藏了冷笑:“十三岁就成为中忍的孩子可不常见。”
这句话谁都可以说,但是宇智波鼬不可以说。
“您过奖了。”
“能见到纲手大人和鼬前辈不管对谁来说都是幸事一桩。”
果真和宁次先前的推测一样。
蛇目杏树早熟的可怕。
不管是在言谈举止上,还是为人处事上。
“他是不是真正的天才,只有你能看出来。”
这是在出发之前,宁次单独找宇智波鼬说的。
天才是什么?连宁次自己都说不上知道。
他自言只是对前人拙劣的模仿,却在不注意间成为了事实。
只要有人认同,有人相信,就会变成幸福的味道,带着微妙的成就感,将少年从地狱中拉拽回分毫。
这是只有宇智波鼬能做到的事情。
“不管他是什么,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的必要。”
“激怒他,或者...”
“被他激怒。”
...
只要有语言出现,只要在呼吸,就一定有信息的出现。
这几乎是所有感知型忍者公认的。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宇智波鼬。
走廊这段路在被放大。
对下忍使用幻术,还是写轮眼的幻术听起来狡猾又卑鄙。
但那又怎么样呢?
鼬没有再回头,只是听着二人逐渐放慢的脚步声。
不是走廊在变长,而是二人的步频和步长在变化。
不用着急,这样的暗示不知何时顺着查克拉,顺着声音,以那双写轮眼作为媒介进入二人身体内。
天天是沉默的。
比纲手和鼬想象中的还要沉默。
对于这个忍者,二人不甚了解。
除去父亲很有钱,家里是开忍具店的以外,这孩子几乎寻常的不能再寻常。
就像是街上随处可见的女孩子。
“纲手大人,鼬前辈,你们这是...”
每当沉默的持续时间超过四步,蛇目就会开口。
时间的流速正在变慢,这条路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蛇目君,很久之前我就听说过你的事情。”
“同样作为木叶的忍者,我们当然也是欣赏你的。”
纲手开口,声音里满是疏离。
“想要见一见你也绝不是临时起意。”
不,纲手是刚才认识蛇目杏树的。
如果这都不算是临时起意的话世界上可能就没有什么算得上是临时起意了。
鼬在心中腹诽,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睁眼说瞎话的能力。
走廊两边是忍者先辈写下的训言,米黄色的纸张,以及黑色的毛笔字。
先前被木叶那群闲来无事的忍者称为木叶最催眠的走廊。
差不多的大小,差不多的内容,以及不认真看,几乎发现不了的差别。
毕竟不管是毛笔还是纸张,甚至是墨水都是统一的。
蛇目杏树只有在第一次来到这条走廊时观察过走廊两边的字画。
纲手的脚步忽地顿住了,她再次冷笑,直直转向蛇目杏树:“但似乎,真的是谬误。”
她看见那双蓝色的眸子微妙的动摇着,继续说道:“传说不属实倒也正常...”
“毕竟,不管怎么说,传说就是传说,几斤几两还是要亲眼确认的。”
“是吧,鼬君。”
罕见的不是“偷跑小子。”
“您说得极是,不愧是纲手大人。”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今天看见了,才知道原来稍微有点天赋的人都能被称作是天才了。”
“作为同为天才的人,我还真是让人看扁了呢,纲手大人。”
鼬语音语调之间无处不透露出一股莫须有的委屈。
好像在对某些看不见的人撒娇。
蛇目杏树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才”,说实话,宇智波鼬尚且没有看出来。
但他有了新发现。
在明显带着敌意的刺激下,蛇目做出了属于自己的选择。
动摇好像只存在于臆想之中--若非纲手和鼬亲眼所见,现在绝无可能相信其曾经存在过。
那张脸是毫无疑问的铜墙铁壁。
被水泥包裹着,看不见一丝一毫的缺漏。
“是老师和大家谬赞了。”
“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带着些悲伤和无奈,蛇目杏树垂下了头:“凯老师曾经说过,努力的天才又何尝不是天才。”
“但或许,我这样通过自己努力达成的,伪装成的天才...”
说着说着,蛇目自己倒是潸然泪下了。
他意有所指的顿了下,才抹了抹眼泪继续:“我曾经多么希望自己的是天才。”
“可以站在这里,站在中忍考试的考场上,向所有人证明...”
“我不是蛇目家的傀儡,我只是我。”
“为此...我需要变得足够闪耀...”
“如果你不是天才的话,谁还会是。”
蛇目还沉浸在自己的情感--或是演技中,边上的天天便忍不住了。
鼬没想到这女孩会开口。
她就像是背景板一样,只是充当一个增加蛇目压力的工具罢了。
但背景板说话了。
嘴里说着蛇杏树是天才,可表情上却是毫无疑问的鄙夷。
“你想做什么我不知道。”
“但请你不要随意的偷走别人的生活。”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宝物。”
“天天...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鹿般的眼神带着泪水,下一步说不定就是西子捧心了。
可蛇目越是委屈,天天便越是恶心。
先前的蛇目除去身份,以及某些选择节点都没有这般违和。
那些时候的蛇目多半还是蛇目吧。
那现在的蛇目杏树,在述说的又是谁的人生呢?
是否是自己潜意识中,想要见到的那个他?
“你是人气王还是天才都和我无关。”
“我只是单纯瞧不起...像你这种随意偷盗的人罢了。”
站在天天和蛇目前方的两人暗自对视一眼,这一趟倒是有些意外收获。
“李那家伙是乐天派笨蛋看不出来也不奇怪。”
“但我既然有所察觉,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丸子头的少女似乎总是对外界的一切都是淡淡的。
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
成长于优渥富足的家庭,在父母的爱意浇灌下成长,女孩开出了独属于自己的花。
没有什么是她不敢说的。
“你今天的样子让我觉得恶心。”
“杏树,做蛇目杏树还不够吗?你这些话想要说给什么人听,又想要得到什么?”
天天的视线平淡的扫过所有人,包括鼬和纲手。
这两个人,说不定和她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他”有关系。
她有事情要问,但不是现在。
“鼬前辈,我不知道您为什么一直用幻术来试探我们--不,是试探他。”
“但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大人允许我们率先失陪。”
杏树的眼神里出现了从开始到现在最大的动摇。
是在天天将试探讲出时的瞬间。
这震惊不单单存在于蛇目杏树眼中。
“当然...当然...”
“好!快去考试吧!”
“展现出你们应有的实力--以及你们最纯粹的自我。”
“让我们看看,那到底是不是传闻。”
纲手往前迈出一步,张口就是这些正义凛然气势汹汹的话语。
这个人,不去当火影真是可惜了。
宇智波鼬不知道多少次的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