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它沉默着,决定听从日向宁次的建议。
除去犯罪未遂的旗木卡卡西,唯一被祸害的人又只剩下宇智波鼬了。
他找了个凳子坐下,在黑暗中默默咬着手帕。
要说不平衡还是多少会有一点的吧。
但他又能怎么样,只能默不作声的自己排解。
“怎么了,是睡不着吗?”
我爱罗又恢复了最开始乖巧的样子,红色的头发看起来柔软又温暖,借着中午的金光,倒真是成了晨曦一般的人。
有的人看起来好,但切开绝对是黑色的。
说的就是我爱罗。
“是某些东西没有眼力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现什么时候不应该出现。”
宇智波鼬的声音阴恻恻的,不知道是在说蛇找上卡卡西还是找上自己这件事。
“刚才还在说那里什么都没有的不是你吗?鼬。”
纲手也搬了张凳子坐在鼬身边,但和委屈咬手帕的青年不同,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事情解决了,蛇短时间也应该不会出现了。
而日向宁次脸上的疲惫也像墨水滴入深潭,在迅速晕开。
他现在看起来倒回被子里就可以睡着了。
这个人心思深重,在想什么少有和外人说的时候。
纲手只用余光去观察,心中思量着应该怎样去问。
或许我爱罗会有答案。
这个红毛的立场和他们所有人都不一样。
越是相处越是能够发现,我爱罗在这里只是为了一人。
和村子无关,和国家无关,只是作为我爱罗站在这里,用谄媚的微笑和恶心的话术在他们之间赢得了一席之地。
而日向宁次在默许这一切,甚至可以说,是包容的。
不只是袖手旁观,而是“包容”。
那双白眼究竟能看见些什么呢?
纲手沉默了,这张嘴像是被灌了铅,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能被隐瞒的吧。
纲手认识的日向族人并不多,算得上熟悉的也就只有日向日差一人。
孩子和父亲,哪一个更强些?
现在的孩子和父亲,又是哪一个更强些?
不是指纯粹的拳脚功夫,而是那双眼睛。
白眼和写轮眼不同,是一出生就会获得的,而到了后面,只有熟练度和使用技艺的精进,没有阶层的跨越。
看起来都是白眼,根据使用者的不同,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未曾拥有白眼,从未使用过瞳术给纲手自然无从得知其中缘由。
但忒曾经和宇智波鼬谈论过这个话题。
“写轮眼和白眼,在洞察力上的区别最为明显。”
毕竟写轮眼是以幻术见长的血继界限,这点纲手当然知道。
“有说法是,宇智波族人和日向族人原先为同一脉。”
“拥有着共同的先祖。”
鼬说的很认真,即便绝大多数宇智波族人并不认同这一观点。
“这是宁次曾经告诉过你的?”
黑发青年摇头,他隔着拉门,将视线挤入房间内。
少年的白眼不出意外的和鼬对视,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转回,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书本上。
他坐在床上,身后是一层叠着一层的靠枕。
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还是刚冒出枝桠的幼苗,但眼前这一只,早已带上了风吹雨打后的风霜,以及每一个毛孔中都能不费吹灰之力透出的疲惫感。
“那个人说的。”
“他还会和你说这个?”
或许面对自己的族人,宇智波斑确实会多说一点话。
但似乎,好像还不至于...
“不一定是正确的,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因为自己与生俱来的天赋,宇智波鼬自然而然的被当作记事本。
止水没有这个功能,但他有。
对话?会议?讲谈?头脑风暴?
怕忘记上一句说的是什么怎么办,在场没有合适的秘书长怎么办?
很简单,放一个宇智波鼬。
按理说斑不会什么都对着族人说,但前提也只是族人。
“他应当是欣赏你的。”
鼬思索了下,决定点头。纲手这话说的没错,但恐怕斑并不是把他当作人类来欣赏的,而是好用的记录工具。
偶尔也是个人吧。
“白眼就算是不同的眼睛,使用者相同,效果也会是类似的。”
“那是工具,只有内行人才分得出好坏。”
“这是斑说的--他先前对白眼略有研究。”
这是日向族人绝不会往外说的,也是日向族人自己也不知道的。
没有对比的话,结论也就无从得出。
“在这一点和宇智波的写轮眼有所不同,但大致是相似的--不看幻术只看洞察力的话。”
纲手还记得那天,在说到日向和宇智波关系的时候,宁次似乎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没有制止,没有订正。
但很显然宁次有别的想法。
“斑为什么会研究白眼?”
“谁知道呢?多半是什么人在他眼前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急病乱投医的结果吧。”
纲手深表理解,自己的扉间爷爷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的。
那时候的扉间还算的上是年轻,还折腾的动。
也是在云游商人出现之前。
虽然三四岁的小孩没有什么和这些有关的记忆啊,但是扉间的研究成果确确实实被保留了下来。
“该给他专门开一个课题的。”
鼬笑了:“什么课题?日向宁次专栏吗?”
“虽然是个馊主意,但我不得不赞同。”
纲手也笑着,虽然宇智波鼬实在没有什么取名字的天赋,但专栏,还是勉强及格的。
“该是给他开个专栏的。”
时至今日,这话题再次被提起。
不管是白眼,还是日向宁次,他们知道的都太少了。
宁次又是个什么都不愿意说的。
“什么?”
宇智波鼬假装没听懂,眼神示意纲手:他还在这里呢。
把人当作某种项目来研究是不是有点过分。
但被议论的中心,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了:“第三场考试的考官是谁。”
似乎从最开始就在想这个问题。
它没头没尾像是突然出现,不管是谁成为了第三场考试的考官,好像都和日向宁次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一向对自己身边的一切漠不关心,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一个被吓到的是站在宁次边上和宇智波鼬瞪眼睛的我爱罗。
他可不认为宁次会不知道第三场考试的考官是谁。
那场中忍考试,只要是人,就不会忘记。
尤其是被考官拦下的人。如果他是日向宁次,他会记月光疾风一辈子。
这还算是轻的。
“你没事吗?有没有头痛?”
少年被吓得一个激灵,几乎是一个大跳,就来到宁次面前,而被关心的人眼里只是反复。
他轻轻摸了下我爱罗的红毛:“别担心,我没忘。”
“那你为什么....”
“上忍中有传言,是关于砂隐和大蛇丸的。”
“那是...”
纲手心虚的往后退了一步,其中也不乏有她干得好事。
宁次似乎在追究谣言的来源。
“传出来的人,是月光疾风吧。”
“逝者有逝者的哀怨,没有人能对自己的死亡视视无睹。”
我爱罗心里默默反驳:不,你就可以。
“逝者?”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或者说,他会死在中忍考试。”
月光疾风是身体差了些不假,但也确确实实是活着的人类,这一点纲手有绝对不会看错的信心。
她顺势看了眼宇智波鼬,相较自己,鼬和月光疾风的接触要更多些,再者,鼬还有那双得天独厚的眼睛。
她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月光疾风没有任何问题,他一直都是月光疾风。
但是为什么?月光疾风会知道自己的死亡?
“自然是因为,这场考试还有另外一位考官。”
“真正主掌生杀大权的那位。”
也是最为恶心的,带着黑暗中粘滞气息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