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瑶缓慢地从孔老太太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老夫人,您不用劝了,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与孔林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我与他和离不是因为红俏闹出来的这些事情,只是因为没感情了,今天就算是没有红俏,也会有别人,至于你们没有磋磨过我,那是因为我身后是平西伯府,你们不敢,婆母性格软弱,老夫人又念在我手中的嫁妆,想图谋我的嫁妆,自然就不会对我不好了。”
“至于二嫁妇的身份我根本不在乎,世间有很多二嫁妇,不止我一人,而且女人生来在世,不一定只有围绕着男人和孩子打转的,我已经尝过了爱情的苦,所以剩下的日子,我可以肆意的去过我想追求,想过的人生,可以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一定非要嫁人,非要去守着男人去磋磨一辈子,操心一辈子的,所以还是要感谢老夫人的提醒。”
孔老夫人听到慕瑶这番话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慕瑶,与我孙儿和离,你一定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不与孔林和离,我一定是会后悔的,毕竟我不和离,我就只能守着内宅,过着守寡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不是我想要的。”慕瑶冰冷的眸子从孔老夫人身上扫过。
顾见初倒是没想到慕瑶想得如此豁达,当即便笑了,“慕姑娘说得没错,女人生来在世,不一定只有嫁人生子这一条路,还有很多条路可以选择,可以去实现自己的人生,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竹西,帮本宫拟一道和离的圣旨给慕瑶姑娘吧,慕姑娘起来吧,你光明璀璨的人生将要重新开始了,去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进宫来找本宫。”顾见初亲自起身,将慕瑶搀扶起来。
慕瑶惶恐被皇后搀扶起身,等站起身后,立马自觉地与皇后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因为在皇后扶她的时候,她能够感受到皇上那冷冽的眼神从她身上扫过。
“谢皇后娘娘,臣女想去找皇后娘**姐姐,去春水绣坊帮帮忙,也与皇后的姐姐一般,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也算是为那些女子做些什么了。”这是慕瑶眼下想要做的事情。
自从姐姐的春水绣坊开了以后,接收了许多被夫家或者亲人赶出来的可怜女子,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可以生活的地方,还能赚取一些银子。
不过姐姐开春水绣坊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能接收这么多人吧。
现在倒是有点人满为患了,估计慕瑶去了,两人就该商量扩建了。
竹西拟旨,自然是要盖上凤印的,但这凤印在宫里,去盖印需要折腾一些时间,不过有皇后金口玉言,两人也算是和离了,所以平西伯带来的那些人发挥了用处,直接按照慕瑶嫁进来的嫁妆单子开始搬东西,搬不了的就直接砸掉,主打的就是一个搬不走不给尚书府的人留,至于慕瑶补贴进去的那些钱,慕瑶没有收回,权当是全了这段时间的情谊了。
等平西伯府将嫁妆搬走之后,这尚书府也不剩下些什么了,大概只有承重墙和简单的桌椅板凳了。
平西伯甚至连一个陪嫁的炭盆子都没有给尚书府留,尚书府的人只能看着平西伯府将东西搬走,而不能做什么。
孔老夫人更是被搬地捂住了胸口,最后只能闭上眼睛不看了。
至于曹利的事情交给了刑部和大理寺处置,慕瑶的事情解决完后,顾见初和谢辞安便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两人连同长公主谢青栀先后离开了尚书府。
等三人走后,三人坐过的太师椅被平西伯府的人带走了。
顾见初与谢辞安要回宫,而谢青栀要回府,三人不同路,便只能分道扬镳。
马车里,暖意洋洋,顾见初将披风解下随手搭在一旁,桌上放着红泥小火炉煮着一壶热茶,现在热茶已经完全滚沸,谢辞安提起倒了两盏,将其中的一盏送到顾见初手中,“阿初喝杯热茶暖暖身体吧,这尚书府实在是让你受委屈了,即没有碳火,那茶水也不是滚烫的。”
“倒也不算是受委屈,只是没想到会牵连出这么大的事情。”顾见初接过茶盏握在水中,等茶水凉一些后,才抿了一口,重新放回到桌上。
顾见初盯着沸腾的茶壶神情恹恹。
谢辞安知道,她定然是在为今天的事情不开心。
谢辞安抓过她葱白的手指,顾见初的手指算不上热乎,只能说是温热,许是在尚书府受寒气侵蚀所致。
谢辞安握着顾见初手的同时,另一只手顺手揽过她的腰身,轻轻一带,便将顾见初抱在自己的双膝上,“曹利的事情非你所愿,就算是律法再严明,也会有藏污纳垢的地方,更有不法分子钻着法律的空子去做一些恶事,更何况曹利这人确实聪明,即做了恶事,选的还都是一些不会被官府发现的人。”
顾见初窝在谢辞安的怀中,脑袋自然搭在他肩头,“臣妾不开心倒也不是完全为了这些事情,臣妾在想着世间女子的可怜可悲之处,好多人就算是被夫家欺负,被娘家欺负,也是自怨自艾觉得是自己的过错,而非向慕瑶这般豁达地去想问题,慕瑶有句话说的没错,天下女子不该只困于内宅与丈夫和孩子身边,他们也应该去干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像臣妾的阿姐还有温暖那般,去刺绣,去经商,只要挣钱,有了钱财的收入,他们就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就能去肆意的生活,或许也可以来当官,不必只依附与男人,不必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
“臣妾的这番话在皇上听来,会不会太过离经叛道了,毕竟挑衅了男人的权利,让女人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用拘束于后宅之中。”顾见初问完之后,谨小慎微地观察着谢辞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