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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
欢喜的情绪从秦少清的脸上缓缓褪去，他的眉头不自觉拧紧。
可是心跳却没有之前平稳了。
为什么他也会为别的女子心跳加快吗？为什么他会认错人？
秦少清难得读不懂自己的内心。
喜欢一个人，为何连认都认不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美人，两个人对视间，皆是沉默。
秦少清第一时间只觉得面前的女子很眼熟，但仔细想，便想起她是谁来了。
他的表情越加的难以言喻：“……公主殿下？”
姜恬呆愣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过了好半晌，远远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她才好像被猛地惊醒。
而下一秒，姜恬的眼睛仿佛下起了雨。
过了好久，她把泪拭去，眼眶微红，里面写尽了难言的复杂。
“你是谁？”
短短三个字，让秦少清突然间明白了。
他已经不是她那个未婚夫了，他是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昭国的官员，不是那个南国皇帝的得力属下。
“公主殿下，既然你看到了我，那应当能猜得出来，我是您那位死去的未婚夫，当时我是为昭国皇室效力，事做完了，也就找了机会脱身。”
“您已然进入了宫廷，那些前尘往事，不要再提了。”
他的语气里有人说不出来的冷然。
秦少清平时吊儿郎当，但他能被器重，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能力。
他可没有忘记，轩辕夜说过了，她是他的女人了。
他是臣子，他是皇帝，对于这位未婚妻，秦少清本就没什么感情。
若不是那位南国皇帝，为了加强跟他的联系，他们也不会有这桩荒谬的婚事。
之前的那个他已经死了，婚事自然是不做数的。
他并不想因为这些儿女情长，给生活平添障碍。
“……对不住，方才是我失态了。”
姜恬朝着他微微福了福身，声音还带着哭泣后的轻颤。
秦少清知道她在昭国过得不好，一个南国的公主，还是一个名声不好年纪又大的公主，日子定会如履薄冰。
但他不能做什么。
他本来就是昭国人，南国对他而言，是一个必须要清除的障碍。
而一个公主又算得了什么？
接下来南国的皇室都会变成昭国的俘虏。
原本以为在此处，老天爷安排他见到了心上人，未曾料想见到的是昔日的未婚妻。
看她强忍着泪意，秦少清心头有些烦闷。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产生怜悯之情。
他心头思绪乱飞，正要开口打算走人，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轩辕夜。
轩辕夜这次为了给姜恬寻找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专门往深林里去，着实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他的努力是有成效的，找到了那只雪白的小狐狸后，轩辕夜再也没有兴致猎杀其他。
他立即驱马往回赶。
当回到了行宫，得知姜恬换了一身衣裳出去了，轩辕夜二话没说就出去寻她。
他明明知道，这个人只能依靠他，却还是在见不到她时，心头会生起无端的恐慌。
轩辕夜刚看到姜恬，还没等反应，又看到了秦少清。
他一时间浑身都紧绷了。
明明知道两个人的那一段往事，并不算什么。
可在微风吹拂下，两个人头顶是蔚蓝的天空，地下是开阔的草地，他们对视着，如同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轩辕夜不可能一点心思都没有。
他冷着脸过去，秦少清心头一惊，下意识给他行礼。
轩辕夜却连看都没看他，径直把姜恬揽住了，在她的腮上轻轻碰了碰，又抚了一下她的额头。
“太医不是说了吗？养身子的时候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你自己的身体怎么还没有朕挂念得厉害。”
姜恬听话地被他揽在怀中，勾起了一抹笑：“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轩辕夜不可能告诉他，是因为他想她。
他只是在看姜恬的眼睛。
她肯定是哭过了。
手抚上她的眼角，轩辕夜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风太凉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好。”
打算带着她走，轩辕夜终于舍得把目光放到秦少清的身上。
他的眼底掠过了一抹晦暗。
他自然知道，秦少清对姜恬无意。
他在某些方面，他的心眼实在不大。
“秦少清，你回去吧，朕也要带朕的女人回去了。”
秦少清听说了轩辕夜话里面的未尽之意。
他巧妙的把眼底的震惊掩饰得很好：“是，皇上。”
轩辕夜跟他说了一句，把姜恬抱起来就走了。
反正这个地方全都是他的人，没人敢对他跟哪个女人在一起说一个不字。
直到他们走了，秦少清还是没能够平息心头的震惊之感。
他跟轩辕夜认识那么多年，就没有看到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这种幼稚的在他的面前宣誓主权的做法，秦少清没想到轩辕夜会做出来。
而且……姜恬对轩辕夜一看就没有动心。
轩辕夜在幼年时饱受欺凌，对人的心思感觉十分敏感。
他肯定看出来了。
可他还是对姜恬那样的宠……
秦少清说不上心头是什么感觉。
他说他的脑子里只有轩辕夜抱着姜恬离开时，姜恬无言望向她的那一眼。
凄美的。
让人不自觉起怜惜之意。
她过得应该不太好，秦少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可他又能干什么？
他们不过是两个立场上的人而已。
既然皇上愿意给她几分宠爱，她就该好好受着……
他本来就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还能帮她些什么？
他可不会跟皇上抢女人。
而在路上，轩辕夜一路上阴沉着脸，什么都不说。
一到了行宫，轩辕夜立即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下，他走入室内，先喝了一杯茶。
房内突然间有些说不出来的静。
姜恬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仪态还是很好。
轩辕夜在端详她的脸。
可惜她柔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轩辕夜又喝了一杯，终于舍得开口。
他的语气里藏着一种深潜的怒：“今日之事，你就没有什么跟朕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