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城头之上
数年征战，护一国平安
长枪斜提，震一国之敌
这便是对镇国将军霍长胜最好的评价
也许有人会说，霍长胜征战那么多年可曾让苍乾领土多过哪怕一分一厘？
镇守边关，又岂会让祁桀有机可乘？
可他们刻意忽略的是，苍乾领土虽未增半分，但也从来没有少过一厘，若不是霍长胜镇守边关，祁桀又岂会冒着极大的风险穿越千里冰原，并用茫坤皇族的性命和原先身为泽兑皇族的韩脩做交易
其实并不是祁桀多么聪明，而是他的心够狠，狠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也不是霍长胜没有开疆扩土之心，而是他的心太软，软到不愿为了自己之功，害苍乾百姓背上沉重的赋税，不愿让那一家家一户户失去父亲，儿子，丈夫
霍长胜知道，一旦开战，两国皆会陷入苦难，但是这么空耗下去也非他所愿，他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以最小代价结束这场对峙的机会
“晚辈南宫羽”
“晚辈白恒”
“拜见霍老将军”
南宫羽和白恒恭敬地抱拳行礼，对于老人，他们行什么样的礼都不为过，他都受得起
“人老了，步伐就慢，来的晚了一些”
霍长胜笑眯眯地说的，其实老人看上去真算是慈眉善目
说来也奇怪霍长胜的两个儿子
霍破阵和霍却邪
两人明明眉眼相似，但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霍破阵一身正气，看上去凌然不可侵犯，单单往哪儿一站，就给人一种威严如同神祗的错觉
霍却邪呢，一身痞气，成天嘻嘻哈哈的，若是站在别人面前，说句不好听的，一脸欠揍的模样
“南宫城主，却邪那小子和凌丫头你多费费心，都老大不小的了”
一走上前，老人就拍着南宫羽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事？我还真不好开口，我那师弟就在外面闹得欢，到了东方师妹那里，怂的很”
南宫羽忍着笑意“这瓜怂”
老人立马吹胡子瞪眼起来
“下次见面，得好好收拾他一通”
老人说完看向了白恒
“白大侠，还是和以前一般惧内啊”
老人说道，满脸笑意
“我只是心疼自家婆娘”
白恒理直气壮地说道，记得那年，布衣草鞋的还是少年的白恒盘腿坐在城墙之上，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握着根本没有用上的酒碗，满脸通红，他望着圆圆的月亮一声高呼
“天大地大，老婆最大，她伤心了，我心里就一万个不痛快，天亮了，就****茫坤”
说完，白恒倒头就睡，那时的霍长胜就摸着下巴，嘴里不断的传来“啧啧”声
第二天，天刚一亮，一道身影便携着满身酒气从镇坤城上一跃而起，如一颗从天而降的巨石般砸入了出城巡视的茫坤精骑之中
然后，破阵，冲城，拳碎茫坤京城城门，杀守门人，入皇城深处，最后全身而退
“好，很好啊”
霍长胜大笑道
“我听破阵说了，菩提那小子可都天境了，了不起”
可能人老了最喜欢谈论的就是那些有出息的年轻人
“那是”
南宫羽骄傲的说道
“我的那双儿女个顶个的了不起”
“我儿子也不赖”
白恒撇了撇嘴
“都挺好”霍长胜点了点头
“那小娃娃怎么样”
霍长胜突然说道
“……”
知道老将军说的是何人的南宫羽叹了口气
“这是？”
霍长胜有些好奇，这是怎么个意思？
“害，自家女儿叫人拐跑了呗”
白恒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哈哈”
霍长胜慕然大笑出声，他曾听人说过一个故事，故事中有一件算是赌约吧，当时那人眉眼飞扬，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而霍老将军却觉得那事成不了
……塞外，黄沙漫天
一支五人小队，身着轻甲，腰佩弯刀，蒙着面巾在黄沙中快速的游曳着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斥候
茫坤的斥候称为游隼，五人为一队，骑最快的马，配最锐的刀，是整个茫坤边军中千里挑一的人才
“伍长，城上，霍长胜”
每个斥候队伍里，都有从边军中千挑万选出来的眼神最好最尖之人，他们被称为瞳士，凭借过人的眼力负责敌情的侦察，此时那人语速极快，用词精简的说道
对于他们来说，深入敌城腹地，每多耽误一息的时间就相当于多增加了一分危险
“回”
伍长没有半分犹豫在得到了消息之后快速的掉转马头，朝着破苍城的方向狂奔而去，他们的身影极为巧妙地隐藏在漫天的黄沙之中，基本上不会引人察觉，当然，两军对垒的战场之中从来不缺少例外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瞳士便被一道绳索套中，紧接着绳索骤然收紧，瞳士的身体瞬间被拉得脱离了马背
“哼哼……”
茫坤游隼队伍里的马儿鼻孔中不断的喷出灼热的鼻息，它们感觉到周围有什么正在一点点靠近
“几位，来错地方了吧”
黄沙中一道骑着骏**身影缓缓走出，此时那人手中攥着一道绳索，而绳索的那头正牢牢捆缚着这五人斥候小队中的瞳士
“哒哒哒”
紧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又有四人现出身形
苍乾斥候，单名一个鹰字
鹰，天空真正的霸主
同样都是五人，一场血战在所难免
战场先死，便是斥候
……
“将军，霍长胜登上城楼”
破苍城内，一名副官模样的将领对着前方的中年男人恭敬说道
“算起来，霍长胜已经多月未曾登上城墙了”
中年男人拍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喃喃道
“禀将军，一共五月又十三天”
副官沉声说道
“除此之外，可曾还有其他状况”破苍城的守将站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据斥候汇报，那城楼之上突然出现了两道人影”
副官说道
“就这些？”
守将停下脚步
“我方斥候小队和苍乾斥候小队相遇，最后只有一人回来，就在刚刚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副将的头更低了下去
“呼”
守将长长呼出一口气
整军，列阵
……
“看来茫坤那群家伙是觉察出了什么”
城墙上，霍长胜依稀可见那座破苍城内涌出了许许多多密密麻麻的黑点
“多些看客，你们两人也可打的尽兴一些”
老人再次看向南宫羽与白恒二人
“老将军说的是”
南宫羽和白恒相视一笑
一阵疾风袭来，两人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