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上假寐的人这才睁开了眼睛。
盯着窗边的那根绳子,眼珠子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嫂,你以后别洗我的衣服了,我有空会自己洗的。”
桑宁在厨房找到摘菜的谢雨柔,跟她说。
谢雨柔有点懵:“啥啊?”
李玉枝一步踏进来,对着她猛打眼色。
“哦,哦哦哦。”谢雨柔稀里糊涂的应了。
等桑宁出去,她就问了。
李玉枝觉得好笑又无奈:“还不是四弟,我要给他们洗衣服呢,他不让,说自己洗。
端着盆子倒腾半天,又喊我晾晒,还不让告诉四弟妹。”
谢雨柔也笑:“是害羞吧!刚成亲就流放,四弟身体还没好,俩人也没圆房,面薄呢!”
没圆房吗?
李玉枝眼神闪了闪。
抄家仓促,避火图应该是没来得及看。
四弟和四弟妹是不是……不懂?
院子里,一圈人围着布口袋。
里面的兔子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动的越来越微弱。
“能不能打开了嘛,想吃!”锦绣急的慌。
饿饿饿。
“再等会儿,万一跑了。”
霍静雅拿着棍子又轻轻打了一下。
“小姑姑,你太墨叽啦!”
锦绣等不及了,拿过木棍,一棍子就砸下去。
兔子抽搐了几下一动不动了。
“虽然我是一只苍蝇!
但我身披鎏金铠甲,时时准备爆破你的头!嘿哈!”
小丫头颇有气势的挥着棍子,突然唱出来。
“四婶都说了,要爆头的嘛!你看,这不就死掉啦!”
所有人:“……”
锦绣好牛啊!
锦棠摸着自己的苍大将军,感觉好惭愧!
“我的小绣儿太厉害了,有你祖父之风!”
老夫人惊愕后夸赞。
刚才挥舞那几棍子,真是有模有样,竟还能挥出破风声。
她爹也是几个儿子中最有武学天赋的,看来是遗传了!
可惜,可惜锦绣是个女儿身。
兔子是死了,但还要剥皮。
这事儿谁来?
“我来。”老夫人自告奋勇。
她当年也是跟霍镇南行军过的,见过他徒手剥野兔。
只需在脖子轻轻一划,就跟**服一般就剥下来了。
但是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弄了一手血,却只扒了一条前腿出来,还急的满头大汗。
“娘,我来吧。”
不知什么时候,霍长安已经转动轮椅来到跟前。
大家马上让出位置。
他微微弯腰,接过老夫人手里的刀,又在后腿和腹部间割了一道口子,开始从口子往头部方向剥。
剥兔子皮也不能使太大劲,要不然皮肉不分离,还会损了皮毛。
技巧和耐心缺一不可。
看着如今已经完全不需要人照顾的霍长安,老夫人又湿了眼眶。
微扭头间,就看见桑宁站在屋檐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宁儿,这兔子要怎么吃?”她喊。
霍长安手一顿。
将最后连着的一点兔皮完整的剥下来。
抬头问锦棠:“看清楚了吗?下次你来剥,四叔腰疼。”
“看清楚了四叔!”
锦棠身体一正,大声回。
桑宁走过来,眉头皱着,一双澄亮的杏眼隐隐含怒。
“我看你刚才腰弯了半天,现在知道疼了?怎么不疼死你!”
“我告诉你霍长安,你腰再断了,大罗神仙也懒得救你!”
“以后不这样了。”霍长安低头轻轻说。
“最好如此!”
两人一个是带着关心的恼怒,一个,是**安抚的保证。
看着就是两个相亲相爱的小夫妻。
老夫人很是欣慰。
这个幺儿,以前可没见他对谁这么轻声细语的说过话。
更不会在一个姑娘面前乖乖低头。
当时想给他选妻,办了个赏花宴,她把全城有点名头的姑娘全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