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捂着嘴,霍静雅非得叫出来!
那袋米一下子就凭空消失了!
神通!
神仙!
除了留下半袋,剩下的全都不见了!
霍静雅激动的浑身哆嗦,差点当场跪了。
太太太牛逼了!
“你在那干什么?”身后男声响起。
在这清冷的夜,略显阴郁。
霍静雅猛然转身,下意识就想跑。
“四,四哥,我,那个……”
“你们在这干什么?”
桑宁听到动静,从厨房出来,狐疑的看着俩人。
“找四哥。”
“等你。”
俩人同时开口。
霍长安冷瞅了霍静雅一眼,然后看向桑宁低声道:“回去睡吧?别让娘多想。”
啥啥啥?
他怎么这么直接!
当着霍静雅的面就这么问!
她才在娘那边睡了一天!
而且大家都知道她来葵水了,连屁大的孩子都知道了!有什么可多想的!
“我再住……”
“四嫂!”霍静雅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声大且坚。
“如果四哥惹了你生气,你就使劲揍他!你不揍,我们全家替你揍!你永远是我亲四嫂,四哥也靠边站!”
他喵的,这死妮子发什么神经!
霍长安从轮椅后抽出一棍就要抽。
反了天了,谁揍谁?
霍静雅“嗷呜”一声就跑回房去了。
桑宁抓抓头,不太明白霍静雅又哪根筋不对了。
“那个,琥珀都成型了吧?”
“成了,还没来得及打磨。”
“哦,不用着急,慢慢磨。”桑宁没话说了。
“那我就回去睡了。”
霍长安一下拉住了她的袖子,又很快松开。
“她说的对……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打就是。”
少年身上有淡淡的肥皂香味,声音格外低柔,让周围沁凉的空气都似升起温度来。
他又半垂着头,黑发乖顺的分散两侧,无端让人觉得冒出一股奶味儿来。
小奶狼?
这肯定都是月亮惹的祸!
“生啥气啊,我闲的吗?今晚不回,明天回去睡!”
真是烦死!
她草窝都铺好了,肯定不会挪的,万一又侧漏怎么办?
明天量就少了。
又不是没断奶的娃,干啥非要她回去睡。
桑宁心砰砰直跳,故意大声咧咧一通就跑了。
霍长安又在院儿里待了良久,才慢慢的推动轮椅回房。
锦棠跟着做了一天木桩,已经累的早早睡着了。
小家伙真是受罪了。
以前细皮嫩肉,连研墨都是小厮代劳,何曾出过半点力气。
娘本就害怕战场上的残酷,霍家儿郎又出了个读书好的,她喜欢的不行,还说霍家又要出一个少年状元了。
何曾想……
终究还要走这条路。
霍长安将蜡烛墩到炕上,拿出大头针烧了烧,将锦棠藏在被子里的手拿出来。
这孩子手上都磨起了泡,硬是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见。
窗边摆着一簇花束,是三嫂插好放那的。
香味清雅沁香,特别容易让人凝神静气。
他又想起那似梦似幻的经历。
水里飘荡的红花,与他对视过一眼的黑鱼……
挑完了四五个水泡,又在上面抹了点药粉,霍长安才将蜡烛端走,熄灭。
滚动轮椅来到炕边,在什么都看不清的夜幕里,慢慢的,慢慢的……站了起来。
不过,只是短暂的一会儿。
他就撑不住扑到炕上。
不能着急。
欲速则不达。
他眼神锐利,燃烧着坚定,开始做腿部按摩,伸展运动。
直到感觉到腰部发酸,他才停下。
伸手够着炕边早准备好的水盆和巾子,擦了擦身上的汗。
又摸着黑给锦棠盖了盖被子,才沉沉睡去。
……
阴暗潮湿,蟑鼠横行的地牢。
大哥书写文章的手青紫交错,握不成拳。
二哥琵琶骨穿身,武功尽废。
三哥耍刀的右臂,塌软扭曲。
他们用残忍的方式,将每个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剥夺。
最后,唯一完好的少年被拖走。
面白无须,脸颊瘦削的阉人,诡异的笑里透着邪佞。
“ 四公子,你这脸生的可真好呀!比天天抹脂涂粉的贵人们生的还好。”
“奴才第一次见您,就被这脸吸走魂儿了……”
“四公子,临死前,让奴才服侍您一回吧!”
少年如发疯的野兽,一口将那阉人的耳朵咬了下来。
在阉人发狂的惩罚中,他的脸被烧红的洛铁狠狠的压上……
“不可,说好了霍家四子,一个不能缺,你你你……”有人冲过来想要阻止。
可阉人早已发了狂,像疯狗一般一刀捅死了那人。
接着一铁棍一铁棍的砸在少年的腰上,腿上……
少年浑身抽搐,眼珠翻白,面容疼到扭曲,汗如雨下,却一声未喊,只有喉间生理性的沉闷呜咽声。
他死死盯着那阉人,仿若要吞噬一切的复仇恶鬼。
最后,他昏迷过去,被扔回牢房。
“长安!”
“四弟!”
“小四!”
三个兄长的声音此起彼伏。
最后,牢疫呵斥,铁镣碰撞,杂乱无章。
兄长们被带走,他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长安……记住……”
“长安……”
是大哥的声音。
可是他说什么呢?
他在他的耳边说的是什么呢?
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