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猛把一只蛊虫送进桃良嘴里。
这蛊虫,就是控制人神志的,可听从下蛊人的命令,驱使寄主的说话和行为。
过了一会儿,桃良睁开了眼睛,只不过双目无神,像等待指令的傀儡。
“桃良,桑宁嫁给了霍家四公子,乃是天造地设,珠联璧合的姻缘,对不对?”
“桑凝,我家小小姐吗?”桃良茫然的问。
“对,就是你家小小姐。”
“我家小小姐不能嫁给霍镇南的儿子,不能嫁,不能嫁!”
霍长安蓦然暴起,一把掐住桃良的脖子:“为什么?”
桃良喘不动气,却没什么反应。
她此刻听不到炎猛以外的声音。
“主上,冷静些。”
炎猛掰开霍长安的手,眼神犀利,心思已经转到了别处。
“为什么不能嫁?难道,你提前知道霍家会出事?”
“不知,不知,不能嫁,不能生孩子……”
桃良的脖子一抻一抻,好似被东西控制,面目也变的扭曲。
“不好!”
炎猛赶紧拔开瓷瓶的塞子,放到桃良的嘴边,引蛊虫出来。
这个老太婆意志竟然这么强大,有蛊虫驱使都不能让她说出来。
“为什么不继续问?”霍长安不甘心。
“主上,若继续问,蛊虫会损害到她的脑子。”
而且,她好像也说出来一句:主母不能生孩子?
好家伙!
主上刚嘲讽了他没媳妇谈什么孩子,这就遭报应了?
他有媳妇也不能生!
太可怜了。
霍家又不允许纳妾,主上这辈子岂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
炎猛胡思乱想到天际。
但霍长安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当时他还听到桃良怕桑宁怀了身孕,让她吃药。
这次根本什么有用的都没问出来!
这个又轴又讨厌的老太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从京城找过来,让她被那个老男人打死算了!
霍长安恨得一拳打在树干上。
……
桑宁临睡前想着再和霍长安说说话。
他现在这样没反应更让她心里没底。
想着要不先编造个理由说自己不想生孩子,霍家现在又人丁少,传宗接代很重要,自己是不想耽误他才那么说的。
先糊弄过去,等以后他回来再说其他。
可是霍长安与炎猛出去谈事,一直等她睡着都没回来。
夜深了。
睡得不是很安稳的桑宁,模模糊糊感觉后颈微麻了一下。
继而脑袋云里雾里的昏沉,鬼压头了一般。
好像有只手在摸她的脸。
意识想起来,就是起不来。
甚至她连自己身在何处,到底是睡着还是做梦都不清楚。
有人在说话。
一时遥远,一时近在耳边。
絮絮叨叨的像个话痨。
前面没怎么听清楚,后面说到了暮扬。
怎么又提那个玩意儿?
“你是不是心里还有那个暮扬?你信不信我把天下叫暮扬的全杀光……”
**的,哪里来个**?
“早死了……”她吼。
实际上也只是嘴巴动了动,发出微弱的气音。
为善者,天报之以福。
作恶者,天报之以祸。
暮扬死了。
他借着桑宁拍摄的视频尝到了名利双收的甜头,心中的贪婪日渐扩大。
后面为了增加流量,组织了团队,又与人合伙开了公司。
结果不到一年,合伙人把账号完美接盘,一脚将他踢开。
他不仅一无所有,还欠了巨债。
他不知道,合伙人为什么能把账号无缝衔接,那是桑宁在背后继续提供的资源。
暮扬官司输的那天,走投无路下跳了楼。
正死在要去见他的桑宁脚底。
“阿宁……是你……我早该,想到。”
“对不起……我没回去,是因为,要报复,你,因……你从未,爱过我。我恨……”
胡说八道!
倒打一耙,害人者喊冤。
她不爱吗?
不爱谁愿意待在一个男人身边四年。
不就是没兴趣跟他那啥吗?男人都是肤浅的下半身动物。
好吧。
很久以后,她也终于意识到了,她可能真不爱,后面都有些腻了。
只是四年太长了,她习惯了身边有个“男朋友”,所以没快刀斩乱麻。
但这也不是他害她的理由。
难道他就爱吗?
他若爱,怎么会将她置于死地。
半斤八两。
她一点都不愧疚。
眼角有滴泪悄然落下。
他其实,也曾给过她温暖。
在她最最茫然孤寂的那一年。
烛光悠悠,一觉到天明。
炕上没有霍长安的影子。
要不是被子动过,桑宁都以为他一夜没回来。
又跑哪里去啦!
还真不给她编谎的机会了?
霍长安去哪了?
又去了小树林!
天刚微亮,有几个兄弟就进了城,马不停蹄,一刻都不敢耽误正事。
是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
霍镇南死后,北疆由副将李钧掌管。
但侯府出事之前,李钧又被调派到辽东,京城派了一名新将过去接管北疆军权。
而李钧在去辽东的路上遭遇刺杀,自此下落不明。
传来的消息说,找到了李钧的妻儿,皆被关在北疆地牢,靠装疯卖傻活着。
霍长安看着信,眼神越来越惊。
混进牢里的下属从李钧妻子口中得知:
“我爹和李钧叔商议,他假死回京,让他看好北疆,而且,这是圣上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