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境也没在霍长安身上,难道真的被他烧了?
“那宝贝就是祸之根源,若要瞒过天道,肯定要将其从身上剥离,但……”
渡心叹息着说出剥离之事。
只是换了个意思,说因为帮助桑宁脱离空间,还被炎猛等人误会……
“原来,如此。”霍长安垂头,眼神疑虑。
“四郎,你需助老衲一块儿施法,或可成功。”
“怎么助?”
“届时需取你之血做引,还需你心甘情愿。”
渡心此刻才真切知道,修行之人,绝不可强取他人之物,之前桑宁反抗的太厉害,他便遭到了反噬,一夜之间衰老。
但是若再得不到太虚境,他的身体真的要到极限了。
“我自然甘愿。”霍长安说。
“好,那你便传信你娘子,让她尽快来北疆吧。”
算算时间,来到北疆后,她也该变的不清醒了,无人再知道他所做的事。
渡心心里一放松,又道:“四郎,老衲以前从不插手两国之间的政事,但现在,为了你们夫妻也算破了戒,干脆再做上些。
走吧,老衲带你去救你兄长。”
霍长安对他越信任,到时候引血收回太虚境的成功率就越大。
没有时间了,这是他最后成道的机会。
从袖子掏出一瓶炼好的雪莲露,他一口喝下,枯败的喉咙得了些滋润。
殊不知,霍长安听到他因缘巧合下成了北蒙的大国师,就已经看不透渡心了。
四大皆空不是眼中空空无物。
渡心的眼中,没有国界之分。
念本诵经,对一群侵略别人国土的人也讲究众生平等,只追求自己以为的大道,是善还是自私?
……
霍长安脱下战袍,扒下北蒙死尸身上的衣服换上,和渡心一般,蒙住头脸,跟在渡心后面,畅通无阻进了北蒙地界。
进城时,王都大乱。
“怎么回事?”渡心问。
“国师大人,朗月郡主杀了四王子,四王子的人去找她算账,她身边的奴拉着她进了地下斗兽场躲避,谁知道她被熊给咬死了!
图里王带兵去围剿四王子府了!”
但是四王子和二王子乃一母同胞,二王子与大王子争夺王位正烈。
图里王又是大王子的人。
这是要挑起大王子和二王子的争斗!
霍长安敏感的嗅到其中的阴谋。
能将这一串完美穿起来,似乎是大哥几年前就玩过的手段。
“大国师!王上请您速速进宫!”宫里的侍卫急匆匆奔来。
“何事?”
“王上一生气,喘息困难……”
这是犯病了啊!
渡心随手掏了一瓶雪莲,“本国师还有其他要事,这瓶仙水带回去即可。”
那侍卫急忙捧住仙水,快速往回赶。
霍长安眼里闪过冷芒。
“大师,可否带我去找大王子?”
“你别乱来,有些因果老衲不愿掺和。”
“什么叫不愿掺和?大师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东阳人!你明明可以利用大国师的身份为东阳谋求很多!
一句不掺和,就瞎了眼,看不见黑水河畔,埋了多少东阳将士的尸骨!
大师,你们佛家,是教你们独善其身?”
“你不懂……”
修行之路,不是凡人的几十年,有可能是百年千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就如以前的南荒蛮族,以前也是异国外域,可现在却属于东阳。
谁又能知道,北蒙以后会不会属于东阳,或者东阳归于北蒙呢?
都是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人,本就分不清的。
“罢了罢了,老衲随你去。”
见霍长安眉间阴郁,恐是生了大气,渡心也不惹他了。
霍长安手指攥了攥。
差点就想掀了渡心的头帷,想知道北蒙人看到一个东阳和尚,还会不会认他做国师!
越来越觉得这渡心不值得信任。
可是宁儿……
他不敢冒险,万一真需要他帮忙。
利用渡心的身份,霍长安跑去大王子府告知:大王身体快不行了,快去侍疾!(造反!)
又去二王子府说了同样的话。
此时大王子和二王子正带了兵马对峙呢!听到府里的报信,二话不说全往王宫里跑。
北蒙大乱。
霍长安扔出了信号弹。
乾元二十年,六月初五。
北蒙王庭内乱,二王子杀兄弑父,夺取王位。
同时,东阳大军压境。
北蒙聚集全部武力抵挡,终败于震天雷之下。
北蒙割土求和,继续北退,至鄂尔伦河安定,重建王都。
……
深邃而险峻的峡谷中。
一个瘦的皮包骨的男人,在奋力的拖着一个过分雄壮的男人行走。
雄壮的男人,被绑在草木筏子上,身上肌肉跳动鼓胀,一直痛苦嘶吼。
“二弟,再坚持一下,快了,快到北余城了!”
“我那天见到了四弟,咱们以前最担心的四弟,真的长大了。
比咱们都要厉害。
我还看到了小雅,小雅更厉害……
还看到了……”
看到了你大嫂,还有,还有棠儿。
他们都很好,很好。
筏子上的人咬破了嘴,拼命的压抑着身体里那横冲直撞的暴力。
他还想听大哥讲下去。
但是大哥怎么不讲了?
筏子也停了。
他仰头扭动脖子,看见削瘦的人,正对着一处黑幽幽,陡峭惊险的峭壁磕头。
那是……
爹被野兽撕吞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