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心由流冬明目张胆地折腾着,温妤则是用完午膳,带着流春直奔越凌风的住处。
此时的他刚画完一幅新作。
温妤探头一看,觉得有些眼熟。
“小姐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
这不正是当时在论文茶馆,她戴着帷帽拾阶而下的场景吗?
温妤托腮道:“茶馆的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吧?”
越凌风轻轻摇头:“当然是。”
他眼中**笑意,虽然狼狈,却也因此与小姐结缘,甘之如饴。
“此画赠予小姐。”
温妤接过画递给流春,调侃道:“这是你画我的第二幅了,但是你,我还一幅都没画呢。”
越凌风闻言有些羞赧,昨**明明答应了小姐,还十分大胆地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但此刻再度被提起,还是觉得心脏狂跳的厉害。
“那你现在是要去画摊了?”
越凌风努力压下心中的悸动,轻轻点头:“小姐愿与我同行吗?”
温妤笑道:“可以啊,我还没卖过画呢。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其实我从小就有一个摆摊套圈梦,但是一直未能实现。”
越凌风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小姐,摆摊我明白,但……何为套圈?”
说到这个,温妤可就不困了,“就是划一片区域,在地上铺上一块布,然后摆上许多好看的好玩的。别人花钱买圈丢出去,套中了东西就归他,没套上就空手而归。”
越凌风:……
这与空手套白狼有何异?
他哑然失笑:“不愧是小姐,果然有奇思妙想。”
温妤摇摇手指:“这可不是我的奇思妙想,这是经过了市场的残酷考验,依然经典永流传的摆摊项目!”
越凌风闻言勾起嘴角,见她描述起“套圈”十分侃侃而谈,轻轻吐出一句:“既然小姐有此心愿,那我们今日不卖画了,套圈如何?”
温妤有些惊讶,转而扑哧一笑:“今天就算了,套圈可是有讲究的,不过下次可以试试,你跟我一起,我带你感受一下空手套白狼的魅力。”
越凌风:……
“原来小姐知道这是空手套白狼。”
“嗯?”温妤眨眼,“他情我愿的空手套白狼,就不是空手套白狼。”
“那叫什么?”
“叫生意头脑!”
三人到了画摊处,越凌风将画卷一幅幅分类,展开挂好,动作熟练无比。
温妤则是百无聊赖地坐在摊前,纯白的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绝美的双眸,眼波流动间灵动异常。
虽戴着面纱,非常安静地坐在一旁,却依然让过路的人们眼露惊叹,看了一眼又一眼。
身后的流春见状,松了口气,还好让公主戴了面纱,否则在这摊前时间久了,必会引起骚动。
而温妤**还没坐热,便来了一位公子看画。
这位公子穿着颇为讲究,有些贵气与傲气在身上。
他打开扇子摇了摇,自报家门道:“这位小姐,在下金孔,请问你这画多少钱一副?”
温妤抬眼,指着一旁的越凌风:“他是老板,我不是,买画问他。”
金孔闻言看了越凌风一眼,摇了摇头,似乎不屑与他交流。
只看着温妤,语气十分轻挑:“可是在下想和小姐买画,不知小姐,卖不卖?”
流春闻言立马皱起眉头,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我家小姐这样说话!”
越凌风则是轻轻站到温妤身前,挡住金孔冒犯的目光,隽秀的脸上罕见地有些发冷,语气也十分严肃:“这位公子,越某的画摊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金孔上下扫视着越凌风,见他穿着朴素,仅仅是书生常见的衣袍,虽然干净整洁,但在他眼中却依然十分寒酸。
他正要嘲讽时,温妤坐在竹椅上,从越凌风身后探出脑袋,挑眉道:“五十两一幅,随便挑。”
“五十两?”金孔惊讶,然后摇着扇子笑了,“好,就五十两!我买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银锭子,随手丢在画摊上,“给,就当认识认识小姐了。”
越凌风看着那银锭子,眼中闪过嫌恶。
却不想温妤突然伸手将他往旁边推了推,“让让。”
然后屹然不动地坐在竹椅上,抱着胳膊,十分闲适。
她瞥了一眼那银锭子,面纱下的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就当认识?”
温妤伸出手,流春心有所感,马上往她手中放了一条丝帕。
她朝流春竖起一个大拇指,站起身用丝帕包裹住那银锭子,在手中颠了颠,颇有分量。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砸向金孔的面门。
只听一声惨叫,金孔捂住鼻子,两道血流顺着人中滑了下来。
温妤露出的眼眸弯了弯,悠悠然道:“五十两?黄金万两,你这个小瘪三都没资格认识我。”
金孔仰起头,看着手中的血,额筋跳了跳。
“小瘪三?”金孔嗤笑一声,“那不做点小瘪三该做的事怎么行呢?今天本公子就要把你抢进府里当我的第十三房小妾!”
他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你又在惹什么事?不是跟你说了,最近安分点安分点?!”
见到说话之人,温妤和越凌风皆是挑了挑眉。
来人正是当初在论文茶馆与温妤对对子的罗靖。
罗靖自然也看到了温妤和越凌风。
但是他只认出了越凌风,因当时温妤头上一直戴着帷帽,并未看到真容。
不过看到这个组合,罗靖马上意识到温妤便是茶馆时的帷帽女子。
他脑中骤然又浮现出他爹的话。
“你惹的那女子是林丞相的姑奶奶!你惹谁不好,你给我惹出这么块铁板!我的老脸都在林丞相面前丢光了!开春就春闱了,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分点!否则有你好看!”
想到这,他吸了口气。
“你……”他看着温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