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谁，你此举，会给羲族惹来大祸的。”
“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太昊幻遥眸光森寒。
那位羲族闻言，忽然一笑：
“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我是羲族圣者？”
“……”
众圣微微一怔。
想到了商笃行那番话。
“所以你们只能猜我是不是羲族的。”
“如果是，你们打算如何处置？”
“如果不是，你们又打算如何处置？”
对方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与轻蔑。
就好像在场的豪族子弟，在他眼中亦不入流。
“照你现在的进度，要想炼化我们的内景星辰，起码需要数年。”
崔幻虚忽然道：“你觉得你真能撑得住数年时间？
方圣祖若是进了此间，怕不是反手便镇压了你！”
话虽这么说，可众圣听到数年这个字眼的时候，心中还是不断阵痛。
他们近两千年炼化的内景星辰。
现在大概率会被对方用短短数年时间夺走，这法门简直太霸道了。
那位忍不住笑道：
“即便姓方的没有被拘玄，他进来此间也远非我敌手。
莫要忘了，他仅仅是虚命中期而已。”
这番话说的五老他们脸色骤变。
他们差点忘了这一茬。
“反倒是他这次没在此间，颇有些可惜。”
“他的内景星辰，必然要比你们纯粹的多。”
对方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便闭上双眼，身上的金光愈发璀璨。
炼化内景星辰的速度，隐约间快了几分。
在场圣者面色骤变。
这样下去，别说三五年，只怕一两年内，他们的内景星辰就成了他人的嫁衣了！
“这到底是什么法门！？阴圣绝无如此手段！”
“废话，倘若阴圣有如此手段，五天早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不过好在我们还有虚命，就算这次栽了，也能传讯上头，让他们警惕一些！”
在场圣者不断交流。
王崇松却一直在观察这名羲族圣者的神情，眉头微微皱起。
……
……
拘玄堂。
楚一念端坐主位，在他身旁两侧，坐着一些身影。
每一道身影都有一个共同点，双眼皆被黑雾笼罩。
楚一念仿佛看不出来，而是笑吟吟的道：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拘玄堂收押起来的犯圣还没经过大堂官审问，你们就私自出手，想要把他们带去哪里？
你们就不怕被大堂官问责？”
那几道身影没有吭声。
楚一念见状，又道：
“我手底下的八名差役跟了我不少年头了，手段不俗的，你们想要攻进去很难，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不好收场。
獬豸府的三律，你们不会忘记了吧？”
“楚一念，他们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没发现，你根本不认识他们吗？”
忽然，殿外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方尘和萧清瑶一起步入大殿。
“没有参悟神通之韵的时候，他们不会出手。”
萧清瑶跟方尘解释了一句，随后便径直走向楚一念。
楚一念的神态明显是怔住了，随后惊疑不定的起身道：
“萧清瑶？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这是你们三千道门的附灵术啊？”
言罢，他看向方尘，神色古怪道：
“咋回事？这女人只剩下一道残余，在拘命堂里疯疯癫癫的，为何现在看起来还这般正常，竟也认得我？”
方尘微微一怔，神色里多了一丝古怪：
“楚堂官，你知道萧师姐身上的事情？”
“师姐？你是三千道门叛逃那一支的？你们还没死光啊？倒是有些手段，能在圣王殿的寻觅之下躲躲藏藏这么多年，还能找到这里……”
楚一念先是一惊，随后小声嘀咕：
“就知道你不太对劲，才没让你去参悟拘玄之术，我果然慧眼如炬。”
这番话让萧清瑶和方尘都愣住了。
“楚堂官，难道你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
方尘：“刚刚你是在跟我演戏，过家家？”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不藏着掖着了。”
楚一念轻轻颔首，神色一下子比先前冷峻了几分：
“我又不是萧清瑶，心中藏着事，就算剩下残余的念头，也只是想着有人可以继承獬豸府的衣钵。
清荷大堂官留下的神通之韵太过珍贵，就这般浪费也可惜了。
刚刚在我眼中，那群小家伙一点问题都没有，唯独你这小家伙我看不透，弄了半天，原来是萧清瑶的师弟。”
言罢，他看了萧清瑶一眼，微微颔首：
“我歪打正着，没让这小子去参悟拘玄，他倒是让你清醒过来了。”
萧清瑶一脸沉默，不知道说点什么。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她眼中，修为略微逊色，留下残余也是疯癫的楚一念，竟然比她清醒的多……
“至于这群家伙，你们不用担心，他们是真的没什么神智。”
楚一念看向那几位，眼中闪过一抹淡淡轻蔑。
“那你刚刚还跟他们一直聊着……”
萧清瑶下意识道：“恐怕你也是一阵清醒，一阵迷糊？”
“你先前是疯的，他们是傻的，如果我不跟他们聊，那不是鹤立鸡群吗？”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
楚一念淡笑道：“众人皆醉我独醒可要不得。
那样迟早成他人眼中钉，得遭殃。”
“既然如此，你带方师弟去参悟拘玄之术吧。”
萧清瑶沉默了几息，道：“方师弟出身比你想象中要复杂的多，也快要摸到真相的边了。”
“哦？快摸到真相的边了？真的假的，当初不是清荷大堂官告诉我们，我至今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楚一念略显意外的看向方尘，随后淡笑道：
“难怪你能参悟拘传术，看来不是个笨人。”
言罢，他站起身，“跟我来吧。”
方尘和萧清瑶刚要跟上，就见那几道本来还坐着的身影纷纷站了起来。
楚一念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冲那几道身影怒喝道：
“滚！”
这一刻，他的面容十分狰狞，与之前的亲善大不相同。
仿佛两个极端。
在这声咆哮之下，萧清瑶与方尘一脸震惊的看着那几道身影，竟被吼成一团黑雾，立即席卷而出，逃出拘玄堂。
“小心点，他的实力强于我太多，这不应该……”
萧清瑶缓缓朝方尘这边凑了凑，传音提醒道。
“你们也别瞎想，我虽只是残余，但在此间修行多年，也有所得。”
“不过这次闹出了点动静，送完你们，我就得走了。”
“届时浩瀚寰宇，能否再见，便看我等缘分如何。”
“随我来吧。”
楚一念闲田信步般走出了大殿。
这一次，他的身形没有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