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衍自嘲地笑了起来。
魏兰香收拾好屋子,听到笑声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冷声说:“你伤在脑袋,动作小些,要是伤口崩裂,神仙也救不了你。”
付清衍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不想死,也不能死,他还要找到那对奸夫**妇,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魏姑娘端着空碗出去了。
真是个性情清冷的姑娘。
但她能从乱葬岗把自己救回来,一定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
付清衍如果知道,他差一点就被救命恩人解剖了,不知道还会不会觉得她外冷内热。
家里多了个人,魏兰香也就不好剖尸了,想到过两天就是七月十五,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
从十岁开始,她每年清明节和中元节都会去一次古里镇。
亲人的骨灰早与黄土融为一体,她无法为亲人收尸,只能为他们烧纸祭奠,弥补一些自己内心的空虚。
丁家的事情闹大了。
魏老道进城买酒时都能听到街头巷尾在讨论此事。
“可怜的小少爷,竟然是被府上的姨娘害死的,他才多大啊。”
“是啊,丁家小少爷是个良善的,往日没少给街上的孩子送吃的穿的,没想到好人不长命。”
“丁家都这么有钱了,丁老爷也就两个儿子,另一个还抱在怀里呢,这争家产未免也太早了些。”
“最毒妇人心啊。”
“快去官府看看,丁夫人把她家小妾拽上公堂,县令大人开庭审案了。”
“走走走,去看看那毒妇有何下场。”
此话一出,街上的闲人大多数都往县衙跑去。
魏老道听了一半,也很想知道丁少爷是怎么死的,于是跟了过去。
丁夫人将人证物证全找齐了,公堂上不仅跪着丁家小妾,还有一个婆子一个小丫鬟。
案子审理得很快,砒霜是那婆子在外乡游医手里买来的。
而加了砒霜的糖葫芦是小丫鬟拿给丁少爷吃下的,然后故意引他去河边看水鸭,将他推到水中。
二人一致供出是受柳姨娘指使。
柳姨娘自然不认,被方县令上了夹板,两轮过后也如实招了。
丁夫人抢了衙役的棍子,狠狠敲在柳姨娘身上。
要不是被人拦下,八成得把这毒妇打死在公堂上。
丁老爷不到三十岁的年纪,一夜之间白了头,眼睛里也没了神采。
“淑华,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知你心痛霁哥儿不在人世,可裕哥儿也是我们的孩儿。”
丁老爷不敢得罪方县令,看到爱妾被如此对待,心疼中夹杂着仇恨。
他认为这是屈打成招。
他的眉霜柔弱温良,岂会下毒害人?
他自以为宽宏地说:“就算眉霜罪有应得,但裕哥儿是无辜的,可以记在你名下……”
方淑华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她看着丈夫不可置信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
“丁怀志,你想得美!”
她凑到丈夫耳边小声说:“你到现在都不信是她杀了我儿子,没关系,一命换一命!”
丁老爷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大人,民妇要和离!”方淑华大声说道。
谁都没有想到,丁夫人在告发了柳姨娘后,竟然当堂提出了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