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大吃一惊,“李老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郑家出事了,………,…….”,李老板不停讲述着,黑衣人是如何站满了墙上房顶,王家家主是如何说的,郑家家主又是怎样讲的,然后他们这些客人是怎样死里逃生离开了郑府,王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浑身抖成一团,大滴的眼泪从他那浑浊而苍老的眼中滚落下来,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看着痛哭失声的王伯,李老板想安慰,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选择沉默,毕竟被灭门的是郑家,如此惨烈的遭遇又该如何安慰。
半晌,他眼中含泪,叹道:“郑老爷是个好人,面对那样的危局依然不愿连累我们,唉,如今郑家人全都死了,郑府你是回不去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王伯哭了一阵后抬起头来,红着双眼看着李老板,“李老爷,今日救命的大恩,我无以为报,只能给您磕头了”说罢,对着李老板“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不待李老板说话,又道:“郑家对我有恩,我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要回去,我要回郑府亲自看一看,我不相信都死绝了,没亲眼看过,我不相信,如果真的全部都死了,那,我就将他们都葬了,那王家的人要杀就来杀吧,反正我也老了,死就死吧”
说罢对着李老板又磕了几个响头,哭道:“我想求李老爷您帮帮我,带我入城,入城后我就离开你的马车,决不会连累您”
李老板忙将王伯扶了起来,叹息一声,“老王,你这又是何苦呀,唉,我答应你就是,不过得等天黑后再进城,你扮成我家的下人,只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认出来就行”
郑家被灭后,王平就回了青峰门,余下的事自有王拓他们处理,薛钰和王拓这两天很忙,先是安排人去接手郑家的灵石矿,矿上还有郑家的余孽要除掉,也许是之前杀人杀得太多,他们有些杀不动了,所以,大部分矿工和矿上的管事,只要不是郑家的核心成员,并没有被他们全部杀死,而是让这些人离开,甚至愿意留下的矿工,还允许留在矿上做工,一些还没运出去的灵石,也需要清点,属于郑家的商铺和货物也都要安排人手去接收。
郑府内值钱的财物,早在杀人的当晚就已经给搬空了,剩下清理死人的工作,则由林家负责,这让林换之心里很不痛快,但又不得不去做,庸城原本三个家族加上一个城守府,四方势力实力相差不多,处于一种相对平衡的状态,郑家被灭,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王、薛两家是儿女亲家,关系自然要亲厚一些,这就让林家显得有些弱了。
平衡一旦打破,就会生出变数来,而这种变数往往会向不好的方向发展,林换之心中有点惴惴不安,对那即将到手的两成灵石矿收益生出了些忐忑的感觉来,担心自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郑家。
有些结局早已经注定,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晚是要还回去的,钱财也罢,生命也罢,就像命运之轮,一但开始滚动就不会轻易停下来,总要走到命运的尽头才会结束。
郑府清理的结果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们发现郑家死的人少了一个。
王家书房内,林换之和薛钰脸色都很不好看,郑家上到家主下到旁系族人,所有人的尸体都找到了,唯独郑家最小的儿子不见了,派人在郑府搜了个遍,也没有找到半点踪迹,这让他们都有些不安。
“会不会是给沉到湖里了”,林换之小声嘀咕道
“已经查问过了,没有人记得杀过一个小孩,然后扔到了湖里,这事透着蹊跷”,薛钰道。
“你们别跟死了娘似的哭丧着脸了,不就是个还在吃奶的小崽子吗,就算他真能逃了,难道还能反了天了,能不能活着长大都还不知道呢”,王拓一脸阴霾,心里也跟吃了苍蝇似的,说不出的难受。
郑府已经搜查了无数遍了,人肯定是不在府中了,所以,他怀疑是那天来郑府的客人趁乱将郑家的小儿子带着离开了郑府。
“看来,这是有人想要跟我们作对呀,哼,想不到这庸城里还真有不怕事的人” 他阴沉着脸咬牙道。
“王兄,您是怀疑有人将郑家的小儿子带走了”
“没错,我怀疑有人趁乱将孩子给抱走了,哼,我就不信了,这抓到手上的兔子还能让它给蹦跶跑了,你们这两天都给我多派些人手盯着点,把守好城门,凡是出城的人都要严加盘查,特别是带着孩子出城的,要仔仔细细的查”
沉吟了片刻又道:“最怕的是,那人当天晚上就将那孩子送出了城,如果这样,就难查了”
“不可能,那天晚上我可是下令封闭城门的,如果有人出城,我不可能不知道”,薛钰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听到这话,王拓顿时就放松下来,如果是这样,那一切都还在掌控中。
庸城这两天显得有些萧瑟,街上的行人不多,自从那一夜之后,人们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没事就都呆在家里,尽量不出门,就担心会惹到什么麻烦,就连平时大声吆喝的店小二,此时也都蔫蔫的,酒楼中不多的客人会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仔细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天黑后,夜风吹过城里的街道,发出呜咽的声音,天上的云很厚,月亮只偶尔会从云中出来,但很快就又躲进云里了,让夜色更黑了。
城内的搜查并不严,可能是因为郑家的人都死光了,也可能是郑府内都已经查了无数遍了,已经没什么可查的了,总之,郑府外没有一个人,府门前空荡荡的,风吹着落叶在地上打着滚,跳跃着,时而飞起,时而落下,显得这里更加阴冷空寂。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郑府旁边的一条小巷,间周围无人,一闪身,从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偏门进了郑府,那是郑府下人们倒**,搬运杂物时进出的门,府内一片黑暗,只有大门口一间看门人住的门房有灯光透出来,王伯悄悄靠近门房,就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传出。
“真是晦气,这大半夜的,还要在这守这一屋子的死人,也不知咱家家主是怎么想的,一把火烧了不就得了嘛”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说,你就别唠叨了,小心让人听见,到时家主怪罪,你可吃罪不起”
“鬼听见了,这里除了我俩是喘气的,你看到还有活人吗”,话虽如此说,却也再没有声音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