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地,通过这一次机会反倒使许多人误认为三姑娘是极其关爱妹妹的好长姊。
如此看来不是刚好达成了目的吗?
听着这些分析,慕渔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嘲讽笑容,她自然明白这位名义上的妹妹背后藏匿了多少不可告人的阴谋。
事实上,前世因慕嘉和而落得凄惨下场,并非全无理由。
“你说她毫发无损?未必。”
看着对方疑惑的目光,她继续补充道:“哪怕现在只有芳儿一人受到追究,祖母心底怕也是存了些许戒心吧?”
要知道,那位老夫人可是整个家族中最冷酷无情、自私自利之人,哪怕冯氏为其求情暂时避过了此次风头,但终究不能保证今后不会产生负面影响,尤其是在涉及到自身利益之时。
而且经历过这样一次失败策划,定然让慕嘉和尝到了从未有过挫败感,对于向来不愿服输的她来说必定会激起更强烈报复之心。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低笑,“距离彻底摆脱掉这份烦忧应该不远矣。”
“话说回来,我记得曾经听说过藏书楼中有本记载京城附近地貌景观十分详尽的古籍京畿地舆图鉴,不知能否帮我找到它呢?”
因为想要按照祖传秘法亲手配制药材却又恰巧遇到了那位令人头疼的男子;于是乎只好暂且搁置原定计划改而先自行寻找材料所在之处。
根据记忆里模糊信息提示,在远离喧嚣市井之外不远处有处隐秘幽静山谷,里面生长了许多珍稀草木其中包括所需之关键成分——雪莲果。
很快兮香便携带着沉甸甸的书册来到慕渔面前恭敬地递过去:“请收好这本书吧!”
接过后女子立刻迫不及待地前往花园内静谧凉亭坐下翻阅起来,希望能在字里行间觅见通往目的地之路。
然而她刚翻了几页,一缕曼妙的身影便映入眼帘,“姐姐!”
门外传来一声清甜悦耳的声音。
抬头一看,那张精致的面容映入眼帘——正是此前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那个名字:慕嘉和。
原本以为,这位妹妹会更加周全地谋划再出手,却没想到竟会如此迫不及待地上门……
显然,此刻的慕嘉和少了几分从前的耐心与城府。
察觉到慕渔投来的目光似乎**些许寒意,慕嘉和心头猛地一紧,仿佛有无形的冰刃正悄无声息地向自己逼近。
只见她急忙几步上前,纤细的手指紧紧抓握住了慕渔的手臂,熟悉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妹妹,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关于芳儿的事啊?这一切都怪我事先思虑不周,导致你现在无缘无故被卷入了不少蜚短流长当中,真是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以为对方之所以表现出这般的冷淡,全是因为那件由一个小丫鬟引起的误会使得两姐妹间产生了裂痕。
“我当时确实没料到那个丫头胆敢做出这样过分的事情来!但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戒……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呢?”
说至此处,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开始在她眼中打转,伴以低微的哽咽声,整个人看起来仿佛陷入极度痛苦和自责的状态。
若是换作几个月前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或许真的会被眼前这一幕所感动……
可是现在?
目睹着对方长久沉默不语后,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的慕嘉和连忙开口:“难不成就因为这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要彻底决裂了吗?要知道从你回到京城那一刻起,我对你的关怀可是倾尽所有心力的啊,芳儿犯下错误纯属个人行径,并非出自于我的授意!”
终于,在长达数秒的静寂之后,听到慕渔淡淡开口:“无需再多想了,妹妹。”
那一句话里没有一丝伪装过的笑意或是安慰之言,反而令人感到一种沉重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再次直面这位慕渔时,只见到一对深邃而冷静的眼睛,“事实上祖母跟刘嬷嬷都已经查清楚整个事件的过程,确实是芳儿因一己之私故意利用我去陷害你。对此我非常明白。”
说完这句话的同时,还用手轻轻拭去了脸颊上残留着几滴未干涸的眼泪。
试图挽回些什么的慕嘉和问道,“你既然已经了解了事实真相,那是否还会因此对我怀恨在心呢?”
“既然这件事归根究底都是由那个叫芳儿的侍女自作孽所引发,我为何还要将此责怪到你身上呢?”
突如其来的一句反问犹如惊雷般炸响在两人中间,险些使慕嘉和维持得体的表情瞬间崩塌。
良久之后她才勉强挤出比哭泣更显僵硬的笑容回应道:“哎呀~咱们俩姐妹感情深厚,我一直把你视为珍宝一样疼爱着,怎么会愿意看见你受半点委屈呢?姐姐切莫多虑啊。”
“嗯……请放心,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慕嘉和见状总算放下悬着的心,神情也不再那么紧张焦虑。
接着,她又提议道:“这几日家里头确实发生了很多让人头疼的事情,既然难得碰上好天气,不如趁机出去散散心如何?正好南郊那边据说风景优美得很,特别是漫山遍野盛放着美丽动人的杜鹃花。”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望向旁边那位沉默许久的女子。
“京城郊外吗?”
慕渔灵动的眼神微微扫过了桌上摊开摆放着的那本《京城地理志》,心里默默记下了某个计划中重要的坐标信息。
“对对对!”
生怕她会拒绝,慕嘉和赶忙补充道,“据说南郊那片山峦间生长满了火红的杜鹃花朵,景致宛如画卷一般。走吧,咱们一起去看个究竟!”
“好吧,既然妹妹诚意邀请,我自然乐意一同前往。那你觉得何时时辰比较合适呢?”
即便明知背后定藏玄机但出于某些特殊原因,此刻只能表面应允。
闻言后的喜悦几乎溢满慕嘉和整张脸庞,连声附和道:“就定在三日后好了,也就是三月初十那天怎样?”
内心深处暗自冷笑了一声,慕渔依然表现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平静:“既如此说定了,可千万别失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