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箫父子两不是第一次听户部尚书哭穷了,每每问他要钱要粮,他都整这死出。
墨箫气得牙根痒痒,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道:“国家这些年不曾有战乱更不曾有天灾,年年的赋税都有按时收缴,这么多年了,你跟我说没钱?那钱都去哪里了,被你吃掉了吗?”
户部尚书一听,立刻哭天抢地:“陛下,冤枉啊,微臣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哪里敢有半分怠慢?户部的一粒米一分钱,微臣都不敢吞啊!”
“这些年,虽不曾有战乱和天灾,赋税也每年收缴,可支出的也多啊。朝廷上下文武百官,每年俸禄奖赏,宫里这么多人,不都要花钱吗?微臣手里握着这些银钱,那是恨不得将钱掰成两半花,即便是这样,也才勉强维持如今这样。陛下再问臣拿钱,臣是真的拿不出来了!”
墨箫抬手揉了揉眉心,一字一句地道:“这么多年,就半点结余也没有?”
户部尚书特别头铁:“陛下不信,大可派人去查抄臣家,但凡查抄出半点问题,微臣甘愿引颈就戮。”
这话说得就严重了,这是在跟皇帝耍赖皮呢。
皇帝无缘无故,怎会去查抄一个大臣的家?这不是闹得朝廷上人心惶惶,人心不稳吗?
此时,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墨承宁开了口,淡淡的喊了一句:“林大人。”
户部尚书立刻转头朝着墨承宁的方向,恭敬地应了一声:“是,微臣在。”
墨承宁起身,将手中的一本账册放进户部尚书的手里,客客气气地说:“林大人掌管户部多年,辛苦了。只是,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有些疏忽也是正常的。”
户部尚书心中咯噔一声,看了眼手里的账册,又仰头看向墨承宁:“小殿下,可是这账册有问题?”
墨承宁笑了一下,翻开自己做过标记的地方,一一指给户部尚书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不对。”
户部尚书立刻翻看起来,这一看,脸色霎时间沉了下去。
墨承宁往后退了一步,对户部尚书笑了一下:“林大人不必焦急,想来是你手下做账之人疏忽了。”
户部尚书将手中的账册一合,抬眸看向墨承宁,郑重地道:“这账确有问题,是臣驭下不严,才导致他们犯了这种严重的错误。待回去之后,臣定亲自主持人重修账册,一定让小殿下您满意。”
墨承宁笑了一下:“我不过随口一说,朝政之事我还不懂,林大人在朝多年,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墨承宁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小桌案之后,又心无旁骛地看起书来,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户部尚书一时间愣在原地,回头去看上面的墨箫:“陛下,你看这……”
墨箫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这账册既然能出错,那就说明户部的错还不止这一点点……林大人回去之后不妨好好查一查,兴许这账上还真能挪出些银钱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