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如此,她也被老师十分看好,老师教她的也更多。
揉了一下手腕,沈星辰拿起论文检查的时候,这才猛地发现,她卧室的房门被打开,卧室门口有人。
转过脸,看沈离就那样站在她卧室门口,沈星辰一惊,拽惊讶地喊了一声:“舅舅。”
沈星辰惊讶,是因为他们太久没有单独见面,沈离太久太久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她也没去找过沈离。
而且以前每次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回家。
实际上,沈离回了,只是回的比较晚,沈星辰不知道而已。
所以眼下,看他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沈星辰很惊讶。
她以为沈离是不喜欢她,以为沈离带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带烦了。
沈星辰的惊讶,沈离心里倒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毕竟她以前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是高兴的要命。
她上大学的这两年,两人之间明显也有了很大的距离,甚至没有说过多少话。
刚开始的时候,是他有意避开沈星辰。
后来,他不避沈星辰,她却早就不黏他了。
听着沈星辰的这声舅舅,沈离镇定地问:“在写作业。”
“嗯。”沈星辰从椅子站了起来:“在写论文。”
大学里没有高中那么多的作业写,大部分都是学术论文了。
应了沈离一声,沈星辰从书桌跟前走开时,眼神无意落在自己的床上,发现**随意扔在床上,沈星辰顿时不好意思了,迅速走到床边,连忙把床上的**塞到枕头底下。
然后转身看向沈离,尴尬的问:“舅舅,你找我有事吗?”
沈星辰一系列的动作,以及她这句客气的问话,沈离明显感觉到了距离感,很大的距离感。
以前的时候,沈星辰半点都不跟他见外,别说衣服随便乱扔,甚至到了18岁,她去他房间都是倒床就睡的,没有一点点见外。
看着沈星辰,沈离不得不再次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沈星辰确实也长大了。
沈离看着她的眼神,沈星辰一本正经的站着,像是做错事情的小学生。
可事实上,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也不知道怎么的,沈离突然的到来,她紧张了,不习惯了。
她甚至没有精力去想以前的事情。
想不起沈离以前对她的好,也想不起他后来和她保持的距离感,脑子一片空白,只想离他远一点。
从小到大,沈星辰就是这样的性子。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两年前,被沈离拒绝去公司实习,被他安排给顾南烟当助理。
她便以为自己给他添了麻烦,以为沈离不喜欢她,所以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再有任何多想。
更何况,她本来只是沈家收养的小孩。
后来上大学的这两年,沈星辰每每想起自己以前的痴心妄想,就觉得自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什么都没有,她又拿什么去暗恋别人,喜欢别人。
所以,沈离不喜欢她,她就躲得远远地,远到再也不去打扰,甚至不出现在他的眼前。
自卑。
沈星辰很清楚的知道,她是自卑了。
她没有办法克制这种自卑,所以她只能选择回避。
沈星辰的见外,沈离气定神闲地问:“什么时候回学校?”
沈星辰连忙回他:“大后天,大后天中午的飞机。”
如果可以,她倒希望现在就能去机场回学校,可是答应过舅奶奶在家里多住几天。
不是不记得沈家的好,不是不想报答,只是现在还没有能力。
看沈星辰似乎在紧张,自己问什么,她老老实实的回答什么,沈离暗然的收回眼神:“我知道了,我回房了,你休息。”
“好的。”沈星辰点了点头,然后说:“舅舅晚安。”
以前的时候,她和沈离道晚安总是很轻松欢快,现在的话,她无论什么时候和沈离说话,特别是两人单独的时候,她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嗯。”沈离淡淡地应了她一声,继而关上她的房门就离开她的房间了。
屋子里,沈星辰见房门哐当一声轻轻被关上,她捂着胸口便吐一口长气,然后有气无力坐在床上。
她以为这次回来,沈离会和以前一样不回家,他们不会碰到。
早知道会和他碰上,她今天晚上南烟舅妈家帮她带小孩了,临封和小家伙都好喜欢她呢。
坐在床上大口的喘气,沈星辰心跳慢慢恢复平静的时候,不禁又想了一些从前的事情,想起了她以前对沈离的黏腻,想起了沈离最后对她的‘拒绝’。
呼……
再次重重呼了一口气,沈星辰这才回到书桌跟前,然后继续检查刚才的论文。
只是,不知不觉间就心乱如麻了,脑子里总是安静不下来,总是想起过往和现在的种种。
——
与此同时,沈离的房间里。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脑海里也都是沈星辰刚才对他的见外和客气,还有她的那份无所适从和紧张,以及她两年前酒后真言的表白。
两年的大学,他突然觉得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姑娘,居然有些陌生了。
她这两年的成长,她这两年的变化,他也都丝毫没有参与。
书桌跟前,沈离从窗外收回眼神的时候,一下就落到书桌的相框上,那是一张沈星辰在高二的时候,他带她去山顶露营的合影。
垂眸看着相册,沈离抬手摸了摸相框,不由得又想起了陆景阳他们以前的玩笑。
说星辰以后结婚,他肯定舍不得。
养了这么多年,别说等到她以后结婚,就是她现在和自己拉远一点距离,他心里都不是滋味了。
其实两年前,他只是不想让她误会,不想给她错误的感觉,不想让她越陷越深才让她去给南烟当助理,并不是有心要将她推远。
只是不想让她产生错误的情感。
然而沈离没有想到的是,他养了沈星辰这么多年,却忽略了她的自尊心,忽略了她的敏感。
她可以不在意任何人,但她做不到不在意他的看法和行动。
因为这么多年,他是她生活里的全部,是她全部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