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何必试探。” 宋惜蕊眸光微冷,猜到他另有打算,直接道: “须知,你已经是一枚废棋了。”
话落,李存义心头狂跳。
废棋!
他如何会是废棋!荒谬!
萧云辞则是略微挑眉,对她知晓这等秘密已经见怪不怪。
“李大人,你为太子鞠躬尽瘁,将朝廷的银子一点点的掏干净,送到了太子的手里。直到这户部的银子已经和水洼一样浅,可算是功劳和苦劳都有了。”
宋惜蕊曲身坐下,语气轻描淡写,但所说出来的话却骇人听闻。
李存义心神巨震
她竟然知晓自己和太子关系?!
明明,他们隐秘得极好,便是圣上也未发觉。
他的目光迅速的移向萧云辞。
却见萧云辞老神在在的半躺着,目光并不落在他们的身上。
李存义咬牙:“在下不知道姑**话是什么意思。”
不能认,说不定他们只是来试探自己的。
宋惜蕊有些无奈。
看来李存义对太子还存有幻想。
前世,便是他帮着太子掏空了整个国库,户部在救济灾民时,掏不出钱来。
使得灾民无药可治,无粮可食,整个京城一片混乱,差点儿动摇国本。
后来,还是萧云辞……
户部没钱后,皇帝第一个问责的就是李存义,只是官差还未到家中,李存义畏罪**的消息就已经传了出来。
宋惜蕊知晓,是太子干的。
这是她无意从苏允那里知晓的一桩惊天秘闻。
“李大人,太子对你现在是不是忽冷忽热?”宋惜蕊继续问道:“他叫你拿出银子的时还算亲近,但当你问到近日的计划,又随意搪塞,对吗?”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在催你速速地将最后一点银子掏出来,却不承诺要如何保全你。”
宋惜蕊的声音清脆如珠,在这房中轻轻响起。
李存义面如平湖,交叉在背后的双手却在发抖。
这女子竟然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
怎么可能?
再好的探子,也总有破绽。
就算他的人未发觉,太子身边的人却不是吃素的。
难道,太子真的对他动了杀心?
宋惜蕊微微一笑:“李大人,小女子说你现在是一枚废棋,可说错了?”
与虎谋皮的人,最清楚老虎的本性。
李存义目光逐渐深沉。
太子近日对他颇为冷淡不假,但他为太子效力多年,身家性命早就搭在了对方身上。
若是此时叛变,下场恐怕更为凄惨。
而且,萧云辞的身体实在是太差,太子还有赢的机会。
想到这儿,他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摆出了主人家的姿态。
“姑娘,你若能告诉在下,你究竟怎样得知这些消息的,在下或许能相信你一二,不然的话,便请二位回去吧。”
他要知道,到底是谁在暗中偷偷监视。
竟做到了无声无息的地步。
萧云辞轻笑一声,转头看向面色不佳的宋惜蕊:“看来,你输了。”
声音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宋惜蕊闻言瞪了他一眼,小声道:“未必。”
她定不能让这位大将军小看了。
随即微微仰头,话语锋利:“大人何必试探?在下也不是**,大人还对太子留有余地,怕是转手将我们卖了。”
“姑娘这样说,未免太过于霸道。”李存义面色阴沉:“你们既然拿不出我要的东西,何苦在此多费口舌,速速离去吧。”
免得让太子的人发觉自己私会他人,反而招祸。
宋惜蕊并未起身,只是冷笑了一声。
这声极为轻蔑的讥笑,让李存义心头一震的,忍不住开口:“你笑什么?”
宋惜蕊转过脸去,视线落在了萧云辞那俊美无双的面孔上,又转头看李存义:“我笑大人虽长了双眼,但却是个识人不清的,把鱼目当宝珠,却对真正的宝珠视而不见!”
“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殿下不如将军?”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存义也不忌讳了,直截了当的问道。
“不如?”宋惜蕊嗤笑一声,随后神色一厉:“要我说,太子殿下根本就不配和萧将军相提并论。”
萧云辞听她如此夸赞自己,不动声色的扬眉。
好大的胆子,竟敢拉他这张虎皮做大旗。
宋惜蕊又道:“况且当下,只有萧将军能和太子殿下抗衡,朝堂之上,萧将军若是全力而为,太子也要避其锋芒!更何况,将军之能比之太子不知要强上多少。这一点,李大人难道不清楚?”
“普天之下,只有萧将军才能保得住将军的身家性命,若落在太子手上,您的妻儿老小,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末了,她又添了一句:“大人别看将军身体不太好,可算命的说了,他能长命百岁!”
毕竟有她在,不能也得能啊!
李存义被她说得心头微动,又听到最后一句,他猛然看向萧云辞:“将军当真死不了?”
“……”
萧云辞懒得理他,却见那女子一个劲儿地冲自己眨眼。
他沉默一瞬,伸手轻轻拂去自己衣袖上的些许灰尘:“三年之内,还能活。”
宋惜蕊松了一口气,她还生怕这大将军不给面子呢。
笑道:“李大人,如何?萧将军都这般回应了,这回您信了吧?”
李存义心念辗转。
若萧云辞死不了,那太子的计划恐怕……
可若太子真想杀了他呢?
想到这里,他又言:“萧将军,让我等投靠于你,你可真能保全在下和一家老小的命?”
宋惜蕊再次使劲眨眼示意。
萧云辞瞥了她一眼,目光移过,声音淡淡:“若差使做得好,可以。”
他对自己这番放水的行径毫不掩饰。
李存义默然。
宋惜蕊有些心急,她手段用尽,可这李大人似乎还是不愿意合作。
有些棘手了。
身旁这位大将军定会笑她夸下海口。
好在,她还有些手段。
“二位,今日暂且罢了,你们所说的在下已经知晓,只是一时之间还不能做决断,望莫要怪罪。”李存义思来想去,还是无法痛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