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 第246章 这是封侯拜相之姿啊!

裴宝珠都不用转身看,整个人怔在原地,脸上涌现变幻多种情绪。

年轻男子一身白衣,骑着一匹雪白良驹,缓慢地将马停在国公府门前。

沈桑宁看着裴宝珠,“我是你什么人。”

裴宝珠憋着气,听着身后脚步声靠近,不甘心地放低姿态,“大嫂,我该去学习了。”

这会儿,知道学习了。

还知道要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呢!

此时,杜承州已经走上前来,“裴嫂嫂,裴兄下朝回来了吗?”

沈桑宁这才朝他望去,面上化开一抹笑意,“原来是杜公子,我夫君还未归,你若寻他有事,不妨到府里等等。”

杜承州也不客气,还真点了点头,欲进门。

背对着杜承州的裴宝珠小幅度地理了理发髻,正想笑着转过身去正视他,可迎面走来准备抓她的四个婆子,让她记起了眼下窘迫。

她心中咒骂一声,又怕在杜承州面前失了颜面形象,在婆子抓到她之前,她就两步跨进门槛里。

四个婆子面面相觑,都没料到四小姐会这么配合,居然不用抓了。

“让她自己走吧。”沈桑宁发话。

四个婆子散开,八只眼睛盯着裴宝珠。

裴宝珠咬着牙,心里恨极,忽听杜承州疑惑开口:“这位是?”

此言一出,裴宝珠既紧张又欢喜,光是一个背影就引起了杜公子的注意,她矜持地理了理发梢。

这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沈桑宁的眼睛。

沈桑宁笑容不改,“我夫君的堂妹,家中排行第四,刚随二叔从颍川回来。”

话音落下,裴宝珠款款转身,正好将这两日学的礼仪用上,“杜公子。”她垂着眸子,矜持地低着头,然后睫毛缓缓长翘,看向杜承州,露出一个比较标准的笑容。

但因眼中迸发的兴奋光芒过于强烈,导致矜持的动作,也略显怪异。

不过确实比之前好些了。

杜承州礼貌的笑意不达眼底,莫名觉得眼熟,“裴四小姐,先前我们是不是见过?”

裴宝珠眼中光芒更甚。

果然没会错意!那天惊鸿一瞥,杜公子就此记住她了!

她自以为矜持地点点头,开口更是娇柔,“是,我们——”

裴宝珠还没把实话说出来,就被沈桑宁打断。

“四妹妹成日拘束在府中,怎么可能见过杜公子,”沈桑宁睨了眼裴宝珠,试图让她安静,“四妹妹,该回去学习了。”

上回是怎么与杜承州相见的?难道光彩吗?

还要说出来?

裴宝珠却感受不到她的深意,只知道自己说话被打断了,碍于心上人在场,不敢发怒,委屈道:“大嫂,你好不尊重我。”

沈桑宁给玉翡使了个眼色,玉翡会意,绕到裴宝珠身边,“四小姐,学礼仪的时间到了,晚些时候,世子还要回来考察你呢。”

裴宝珠不敢控诉,不甘地瞪了两眼,偏头看见四个嬷嬷威胁性的摩拳擦掌,轻轻一跺脚,苦中带笑地和杜承州告别——

“杜公子,我先去学习礼仪了。”

杜承州颔首,笑看着裴宝珠带着几个婆子匆匆离开,脑海中记起了什么,面上的讶异一闪而过,想通但不点破。

沈桑宁将人请到了前厅,丫鬟们奉上茶点,她客套地说了几句,刚巧禁足三日的齐行舟被放出来了。

小小的人儿挎着书箧,不苟言笑地从廊下走来,身侧端午手舞足蹈的地聊着什么,齐行舟偶尔应两声。

忽听厅堂中亲昵的一声“阿舟”。

齐行舟眸子亮了分,抬头望去,没有表情的小脸轻勾唇角,想回应,却在看见客人时,出口变得稳重老成,“阿姐。”

沈桑宁伸手,齐行舟就已经走到了面前,她习惯性地摸摸他的头,“今日要去书院了吗?”

齐行舟点头,轻声问,“姐夫的朋友来了?姐夫不在家吗?”

说话时,纯粹的目光朝杜承州望了眼,又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沈桑宁提起他的书箧检查,“嗯,是你姐夫的朋友,你应该叫——”

她话音停顿,想了想,却听齐行舟已经喊了人——

“杜哥哥。”

差点忘了,上回饭桌上两人打过照面。

杜承州挑了挑眉,来了兴趣,带着几分调侃随着裴如衍的称呼,“小舅子,你过来。”

齐行舟先是点了点头,然后扯扯沈桑宁的衣袖,小声道:“阿姐,我陪你一起待客吧。”

沈桑宁没有拒绝,倒是端午有两分急色,站在厅外还等着齐行舟去上学。

不过等裴如衍回来的时候,端午已经在门外的楼梯上坐着打起了瞌睡。

“世子,夫人去后厨吩咐午膳了,杜公子来了,正和小公子聊天呢。”玉翡道。

裴如衍点头,解下披风随手递给玉翡,独自迈进正厅。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聊得正欢。

严谨些,只有杜承州面上带着笑,正在考校小孩的功课,齐行舟绷着小脸作答。

“裴兄,”杜承州看见裴如衍时,感叹道,“你这小舅子可以啊,我十五岁才懂得的道理,他七岁就会了,这是封侯拜相之姿啊!”

裴如衍听了没什么感觉,视线朝齐行舟扫去,见他亦没有骄傲,才缓缓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该去学堂了。”

后者点点头,背起小挎包,从椅子上一蹬,落了地,还不忘与杜承州告别。

最后才转身走出去。

屋内,只听到小孩冷淡的声音自外头响起,“吃饭了。”

然后是另一个孩子迷迷糊糊的应声,“啊,吃饭啦?”

“走,上学了。”齐行舟漠然道。

……

杜承州刚端起茶盏,想解解渴,差点一口水没喷出来,“这孩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行了,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不要与他说,骄傲太早不是好事。”裴如衍严肃的脸上弯起笑意。

准确地说,是欣慰和骄傲。

骄傲的是谁,杜承州都懒得说破,感叹一声,说起正事,“上回我摘走的草药,制药果真有奇效。”

“自开通航海贸易以来,京中就暗暗流通一种使人上瘾的幻药,但因价格昂贵,并未在普通百姓中流通,此药一经服用,便会上瘾,制造极乐幻想,即便倾家荡产也想再登极乐,直至今年,陆续有富商服用此药死亡,京机卫一直在追查贩卖幻药的源头,却无果。”

“而你家这草药制成的药,竟让一位长期服用幻药的人解了瘾头!”

杜承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我不确定,究竟是不是这药的功效,会不会是巧合,所以我想再摘两株回去试试,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冒昧,我——”

“不冒昧,”裴如衍肃着脸,直接起身,“带你去摘。”

反正长在家里,也没听说有什么作用。

央央的手册里都没记载,看来前世也是烂在地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