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怪我”
奥德彪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们现在可是在利用伊马纳赚钱!
要知道,布隆迪人对主神伊马纳可是非常尊重的。
主神伊马纳就像是华夏的玉皇大帝,它不属于道教也不属于佛教,但他在华夏人的心中就是老大位置。
不管是佛教教徒还是道教教徒,都不会随便对玉皇大帝不敬。
地位摆在那里,不敢不尊敬。
所以奥德彪一开始甚至不敢和雷马纳说实情,就是怕让雷马纳知道他想拿主神伊马纳来赚钱的话,会强烈反对。
当然,仅凭这一点的话,也不足以让那些伊斯兰教徒向伊马纳的雕像扔钱。
这其中还有一个渊源大多数人都不知道。
那就是布隆迪的伊斯兰教徒成分,其实并不纯粹。
伊斯兰教直到19世纪末才传到布隆迪,这时候布隆迪国内人口基本都被**和传统宗教瓜分。
愿意皈依伊斯兰教的人非常少。
但1993年布隆迪内战期间,这些穆斯林庇护任何一个族裔的难民,也不参与族裔**的任何一方。
这种行为就受到所有布隆迪人的认可,使得皈依伊斯兰教的信徒人数短时间内大涨。
但说白了,这些新增信徒多是出于感激的心理,而并非坚信真主阿拉的存在。
这么短的时间内,你让他们对伊斯兰教有多忠诚也不太现实。
这才会发生伊斯兰教徒向另一个教派主神丢钱祈福的事情。
真当奥德彪是脑子一热,就随便找個地方放雕像让别人投钱的吗?
他是做足了功课才实施这个计划的,地点也是他精挑细选的。
“穆加约,你在说什么胡话,我怎么可能会怪你,伊马纳都不会怪你。”
听到奥德彪的话,雷马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直摇头。
“从小到大我父亲就教育我,没有智慧就不能得到伊马纳的财富。穆加约,你这是凭借自己的智慧在赚钱,伱这家伙可真聪明。”
雷马纳认真的赞扬道。
嗯,这句话也是布隆迪的传统谚语,奥德彪的父亲同样跟他说过很多次。
布隆迪人非常重视智慧,他们坚信一个人可以凭借自己的口才和智慧去获得该有的财富与社会地位。
处在统治阶层的图西族青年,在很小的时候就会接受演讲训练,以培养他们的领导才能。
胡图族青年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所以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灌输要崇拜智慧,去崇拜具有智慧的人。
嗯,大概有些人已经能看出来了,其实这就是图西族对胡图族长久以来的洗脑。
我们比你们更聪明,比你们更有领导才能,所以你们要全身心地听从我们的安排。
很拙劣的洗脑策略,但偏偏胡图族欣然接受了这种说法。
看雷马纳说的真诚,奥德彪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雷马纳会因为这件事会和他闹掰,如今自己还没钱买自行车,雷马纳的二八大杠太重要了。
没有自行车,在这个贫穷的国家太举步维艰了,来次城里都要花费小半天的时间。
那样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开玩笑的。
奥德彪只是更怕失去雷马纳这个死党罢了,毕竟在布隆迪这个把贫穷当成习惯的国家。
父亲母亲,两个哥哥都早已习惯了贫穷,也早就欣然接受当下的状况。
也只有对金钱更加渴望的雷马纳才能与奥德彪思想同频。
在冲出贫穷的布隆迪道路上,奥德彪需要寻找更多志同道合的伙伴。
“好了,不扯淡了,开始分钱吧。”奥德彪打断雷马纳的赞美。
这家伙不要脸起来,可真是肉麻。
“给,一人一半,公平。”
奥德彪把早就数好的钱平均分成两份,把其中的一份递给雷马纳。
至于雷马纳最初的本钱,他早就拿出来先还回去了。
雷马纳却是摇摇头,诚恳地说道:“奥德彪,这是你出的主意,我什么都没做,你应该多分一些。”
闻言,奥德彪也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雷马纳,我们是一起过来的,没有你的支持和帮助,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这笔钱,我们应该平分。”
既然是合伙做事,那就绝不能为蝇头小利而斤斤计较。
一起做事,一起分钱,非要扯什么谁做的多就多分些的话,那就见外了。
跟生意伙伴需要分清楚,但跟兄弟,就不需要分得那么清楚了。
奥德彪还是希望彼此能够更纯粹一点。
再说了,5万布朗也不过几百块而已。
奥德彪前身再穷,也不会为这几百块迷混头脑的。
雷马纳愣住了,他没想到奥德彪会如此坚持。
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雷马纳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奥德彪的真情实意,而非是客套话。
他深深地看了奥德彪一眼,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也不纠结,直爽地道:
“好,我们平分。”
很快分好钱后两人就骑上自行车往回赶了,这天都要暗了,两人可是整整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倒不是城里没有东西吃,而是白天实在不放心独自把雕像放到树下去其他地方吃饭。
万一钱被其他人捡走怎么办?
万一雕像被其他人捡走怎么办?
万一那片树根被其他人捡走怎么办?
千万别觉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越穷的地方,越是什么都会发生。就像非洲如今还有很多地方的人,生病了靠吃树皮治病的。
离谱的是,不管是什么病,都吃那一种树皮治疗。
反正当地人说很有效,至于信不信,那见仁见智吧。
......
踏着夕阳的余晖,奥德彪和雷马纳终于从喧嚣的城中归来。
雷马纳的脸上已经带着些许疲惫,这一趟回程,他可是不留余力的踩踏板。
饶是他的身体精壮,也有些吃不消。
村子的入口处,奥德彪的父母早已等候多时。
他们远远地望着儿子熟悉的身影,心中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雷马纳看到奥德彪的父母在村口等他,便提前踩刹车停了下来。
“你这孩子,早上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出门了,怎么这个点了才回来。”
父亲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但充满了关爱。
虽说布隆迪内乱已经基本平息,但身处非洲国家,安全问题是伴随他们一生的。
哪又有什么绝对的安全。
“今天我去城里.....”奥德彪刚想回答。
母亲却突然轻拍了一下奥德彪父亲的手背,说道:
“你这老头子,儿子出去肯定是找事情做,这还用问。你们累一天了吧,先回家吃东西,边吃边说。”
或许是察觉到奥德彪和雷马纳的疲惫,母亲直接拉着两人就往家里走。
两人见状也不客气,他们确实是又累又饿,点了点头。
便随着奥德彪父母一同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