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弗拉达利的公审日。
弗拉达利,卡洛斯的王族血脉,大企业家……以及一个罪大恶极的罪人。
他的公审被放在了卡洛斯的密阿雷市,在这里,他将被法律公正的审判,细数他的罪孽。
只不过,这一次来公审的,不仅仅有卡洛斯人,还有阿罗拉人。
在长达一上午的审判后,果不其然,弗拉达利以盗窃罪,非法伤害他人罪,非法奴役他人罪,杀人罪,贩卖生命罪抢夺罪,危害世界罪多罪并罚,被判处了死刑。
只不过,行刑时间暂未确定——毕竟,未知的死期,对于犯人来说,也是一种惩罚。
“那个……法官大人,我们阿罗拉的人询问一下,能否给予弗拉达利先生从轻发落?”就在弗拉达利要被押走的时候,一个老太太站了出来。
“是啊,我们知道了弗拉达利先生的罪孽,但是,我们想要提供一份弗拉达利所做过的好事……不知道能不能功过相抵,给他判罚的轻一点。”一个来自阿罗拉的老人家走上前来,询问着公审的法官。
“抱歉,老人家,功就是功,过就是过。若是他没犯下过残害生命一类的罪行,那么他所做的每一件好事,我们都会给他酌情减刑。”法官说着,看了一眼弗拉达利。
弗拉达利也是回过头来,他是真的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老人家来为他求情。
“但是他这个人……您刚刚也听到了,犯下了多到让人发指的罪行,就算他做了再多的好事儿,那么也不能成为赦免他的理由。”法官认真地和老奶奶说道,“毕竟,如果做了足够多的好事,就能随意杀人,那么岂不是践踏法律与各位的生命安全?那么我们和过去的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是吗……是吗……”老奶奶有些失落,但是她已经得到了一个结果,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法官大人,我们能给他送点东西吗?”
“这个可以,只不过……”
“放心,法官大人,就是一些花……”老奶奶说着,和身后来自阿罗拉地区的人们互相看了一眼,将一个编制好的花环拿了出来。
“这个是……”
“这个啊,是百花环。我们阿罗拉地区,为了感谢救命恩人的时候,会每天去采集一些鲜花,编制成花环 然后亲手给恩人戴上,以表示我们的感谢之情。”老奶奶说着,看向了弗拉达利。
“法官先生,您能允许我进去给他戴上这个花环吗?”老奶奶说着,眼中带着期待的目光。
“……可以,但是您小心一点,毕竟那家伙还是比较危险的。”法官说着,让周围的警察给老奶奶让行。
而老奶奶点了点自己的头,慢悠悠走向了停了下来的弗拉达利。
“你是……”弗拉达利看着老人,脑海里并无太多的印象。
“阿罗拉……好久不见啊……看来,您已经不记得我了呢?”老人家慢悠悠的走向弗拉达利,“您还记得,五年前,您在美乐美乐岛上全力救下来的人们吗?”
“我……”弗拉达利一时语塞,他当时只想着救人去了,完全没有注意别的,所以也就导致了他被阿罗拉的混混给殴打,并抢走了用来救助的物资。
“您不记得我们了,但是我们记得您。五年前,强行划着小船,带着救援物资登岛,在我们恐慌的时候站出来,和岛屿之王一起安抚了大家。您的恩情,我们一直都记得。”老奶奶说着,站到了弗拉达利面前。
“我们不知道您是如何在这五年里变成这样的,但是……我们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恩必报。”老奶奶说着,给弗拉达利戴上了花环。
“为什么……”弗拉达利问道,他的信念有些崩塌……明明在阿罗拉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因为,你是我们大家都救命恩人啊……当初让您看到那些混乱的局面了,但是大家都心里还是相当感激你的。”老奶奶说着 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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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暗灾发生后,那时候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阿罗拉出了大事,必须第一时间冲上去。
可是自己的大船无法继续行驶——因为那时候,所有来救援的船只都在瞬间被抽干了几乎所有的能源……
于是弗拉达利毅然决然的用救生艇载着物资,向着美乐美乐岛划过去。
就这样,他孤身一人闯入最危险的灾难前线,和当地居民一起生活,同甘共苦,度过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然后……
他就被混混给袭击了,被抢走了所有的物资。
而失去了弗拉达利的物资,哪怕他和岛屿之王一直在努力,情况也开始渐渐混乱了起来。
人们开始抢夺仅剩不多的资源,甚至不断有年轻人加入混混的队伍……
最终,在一系列的事件下,弗拉达利终于开始怀疑起了人性……认为世间丑恶,人类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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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弗拉达利强行让自己的精神稳定了下来,他不想继续看这些美好了,世间确实存在美好的事物,但是不应该这样!
尤其是五年前,他已经看够了丑恶了!那里不存在美好!
人类的本质,不过是互相伤害,互相撕咬!人类本质上是比宝可梦都不如的野兽!
所以……不应该,不应该这样美好!
“弗拉达利先生,您虽然做了很多恶事,但是……至少在我们阿罗拉人看来,您就是拯救我们的英雄。所以……祝您的灵魂在彼岸能得到安息,阿罗拉。”老奶奶柔和的说着,对着眼前的弗拉达利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而去。
这是面对恩人作恶,所应做的礼节。
而最后一句祝福,则是期望他死后能少受一点苦。
看着老奶奶离去的背影,弗拉达利的心中出现了一丝裂痕——
那是这五年来,对自己所坚信的一切的裂痕——
“或许……我真的有可能……自己把自己给骗了……”这是弗拉达利被押送回监狱前,最后想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