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默微微点头,他缓缓说道:
“大玄四皇子的出身并不是很好,他的母亲家世不显,生下四皇子后,母凭子贵,这才赐封昭妃。”
“四皇子骁勇善战,性格爽朗,但谋略不足。”
宁宸思索了一下,问道:“四皇子在京中,可有支持者?”
沈默摇头,“四皇子在军中略有建树,但在朝堂,并无根基。”
宁宸微微皱眉,旋即问道:
“你对尚书省的尚书令了解多少?”
沉默想了想,道:“这个人可是个奇人。”
宁宸好奇,“怎么说?”
“尚书令位高权重,但在朝堂上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表面上是被左相右相掩盖了光芒,实则却是只老狐狸。”
“他很懂韬光养晦,伺机而动...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大玄皇帝交给他的事,每一件都办得很漂亮。”
“连主子都评价过,这个人是个狠角色。”
宁宸眯了眯眼睛,“咬人的狗不叫,你是说他是条咬人的狗?”
沈默点头。
“侯爷若是想知道他更多的事,可以抽空来趟镖局。”
宁宸嗯了一声,接着问道:“朝堂之上,他跟谁走得近?”
沈默摇头,“他跟谁都走的都不近,明哲保身,步步稳扎稳打。”
宁宸沉默了一会儿,微微点头,“知道了!”
“那小人告辞了!”
宁宸嗯了一声。
......
翌日,朝堂之上。
果然,有人开始参奏攻讦宁宸。
不过,跳出来的还是那群言官喷子。
右相等人,沉默不语。
“陛下,宁宸为了荣华富贵,毒杀亲父,实在是丧尽天良,请陛下严惩。”
“陛下,宁宸手段恶毒,品行恶劣,这样的人怎么配迎娶九公主?请陛下收回成命,为公主另觅良婿。”
“陛下,百善孝为先,万恶**为首,宁宸毒杀亲父,丧尽天良,此为不孝。整日沉迷教坊司,好色**乱,品行恶劣至极,他不配成为逍遥侯。”
“陛下,如今民怨沸腾,群情激愤,若是不严惩宁宸,只怕会波及到皇室颜面。”
“宁宸为了荣华富贵,毒杀亲父,有悖人伦...此等恶贼,绝对不能将九公主嫁给他啊。”
玄帝冷冷地看着上蹿下跳的言官,心里怒意滋生。
他很清楚,这些迂腐言官,这是被人利用了。
他在等其他人跳出来。
不然,早就让人把这些言官拖下去重责三十了。
可等了许久,除了上蹿下跳的言官,并没有其他人站出来攻讦宁宸。
玄帝知道宁宸想要从朝堂上揪住幕后黑手,但现在看来这招行不通,忍不住冷哼一声。
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玄帝面无表情的说道:“诸位爱卿把宁宸说的如此不堪,可有什么证据?”
言官们面面相觑。
一个言官站出来,道:“陛下,这件事民间已经传开了,只怕已经激起了民怨。”
玄帝眼神冰冷地盯着他,“百姓以讹传讹,盲目从信...诸位爱卿饱读诗书,开明顿悟,难道也不知道凡事都要讲证据?”
“仅凭几句谣言,你们就在这里上蹿下跳,攻讦当朝侯爷,无视真相,无视他北伐之功,收复边关之功。”
“你们一口一个宁宸,他们的名字也是你们能叫的?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上下尊卑都不懂了吗?”
“一群混账,迂腐无能,只会逞口舌之快的长舌妇...朝廷养你们,是为了明正法典,为百姓言不平...而不是让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恶意攻讦。”
文武百官,表情各异。
陛下骂的太脏了。
这也说明陛下很生气。
言官很不服气,宁宸现在名满天下,风头正盛...若是能斗倒宁宸,那必将名声大噪,说不定史书上还会留下忠臣之名,万古流芳。
“陛下,无风不起浪啊。”
“陛下,我等的职责就是明正法典,拨乱反正,不能因为宁侯爷身份尊贵就三缄其口,若是如此,那还要大玄律例有何用?”
“陛下,宁侯爷毒杀亲父乃是事实,如此丧尽天良之时,臣若不说,才是愧对圣恩...今日就算陛下杀了臣,臣也要说。”
“没错,功过不能相抵,宁侯爷虽然战功赫赫,但陛下已经赏赐过了,并未亏待他...而毒杀亲父,乃是事实,他宁宸就是丧心病狂,不忠不孝。”
玄帝气的拳头都握紧了。
“陛下不能因为喜欢宁宸,恩宠宁宸,而处处包庇他。”
“陛下,今日就算处死臣,臣也要说...宁宸不配为侯爷,不配为驸马。”
“陛下若一心包庇宁宸,老臣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金銮殿上。”
玄帝气的脸都黑了。
这群言官,就像是闻到臭味的苍蝇,一哄而上。
他们越说越起劲。
开始还只是攻讦宁宸,后面连玄帝都带上了...说玄帝亲奸佞,远忠臣,这样下去大玄迟早要亡。
到最后更是把玄帝说成了不明事理,不变真相,肆意妄为的昏君。
玄帝气的脑子嗡嗡作响!
“都给朕住口!”
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
玄帝吐出一口闷气,咬着后槽牙说道:“你们不是想要真相吗?朕给你们真相。”
说完,看了一眼全公公。
全公公俯身,“是!”
旋即,尖细的嗓音响起:“圣恩浩荡,陛下念宁侯爷战功赫赫,如今即将与九公主成婚...因此,赐鸩酒,留宁自明全尸。”
“咱家奉旨行刑,亲眼看着宁自明喝下鸩酒,气绝身亡。”
“宁侯爷向来以忠孝为先,他到的时候,宁自明已死...咱家也不明白,怎么会传出宁侯爷毒杀亲生父亲这么离谱的谣言?”
一群言官全傻眼了。
文武百官,神色各异,默不作声。
不管全公公说的是真是假,但这招的确高明。
陛下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难道还有人敢质疑陛下?
一个言官忍不住说道:“陛下,臣听闻陛下早已下旨,三日后问斩...赐鸩酒的旨意,臣从未听说。”
文武百官纷纷侧目,目露同情。
这家伙是脑子坏了,还是头铁...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质疑陛下?
好家伙,这是上赶着往刀尖上撞,生怕自己死不了啊?
玄帝看向全公公,淡淡地问道:“朕可下过三日后问斩的旨意?”
全公公俯身,恭敬道:“陛下不曾下过这样的旨意。”
玄帝的目光落到了那个言官身上,“爱卿几时见到朕下过三日后问斩的旨意?”
“这,这...”言官支支吾吾的说道:“臣只是听说。”
玄帝的脸色陡然一沉,“爱卿乃是修撰,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却天天盯着朕...意欲何为?”
一句话,把这个言官吓得魂都飞了一半,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开恩,陛下恕罪...”
窥探皇帝的一举一动,这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