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接到太子的邀请之后,立刻赶往开元诗馆。
而且是扔下手头上的事情就走,不带一丝犹豫的。
朋友妻,不可欺。
虽然玉真公主不是自己的妻子,可自己跟她好了二十年,你李白第一次见面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什么东西?
他要去向太子当面控诉李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这个见色忘义的伪君子!
也不想想,是谁把你引荐给太子殿下的?
你现在成了诗馆的话事人,拿着十两银子的高额月俸,你就吃水忘了挖井人,你什么东西啊?
从皇城到布政坊也不过五六里路程,王维快马加鞭,两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诗馆。
有诸葛恭带路,也不用通报,王维直奔后院的太子书房。
“摩诘来了!”
看到王维后,李瑛笑脸相迎,并吩咐吉小庆奉茶。
在出了李白这档子事情之前,李瑛只注意到了王维的文采,并没有注意他的相貌。
而现在,想起了这人差点成为了自己的姑父,李瑛不由得留心多看了几眼。
只见王维身高稍微不到六尺,大约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比李白矮了大概半头。
虽然矮了一些,但他的身材比例极好,看起来匀称健硕,配上一袭浅绿色官袍,看起来风度翩翩。
虽然已经四十多岁的人了,但王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色泽健康,一双大眼睛深邃而忧郁,正是女人喜欢的那种。
他的眉毛漆黑而浓密,鼻梁高挺,嘴唇的弧度极为**,下颌留着漂亮的胡须。
“李白虽然很潇洒,但似乎王维对女人更有吸引力一些。”
李瑛在心里悄悄对二人做了比较。
说的通俗一点,在男人眼里可能更喜欢潇洒不羁的李白,但女人可能更喜欢含情脉脉的王维,这大叔绝对有暖男的潜质,怪不得呼风唤雨的姑姑欲罢不能。
“摩诘喝茶!”
李瑛笑容满面的招呼王维落座。
“谢殿下,但是臣不喝,我要留着力气骂李白这个伪君子!”王维拱手致谢,故意把话题引到了李白头上。
“适才我让太白把你一块请回来,他却说不认识摩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内心都有八卦心理,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李瑛就算贵为太子也不例外。
王维立即气呼呼的把发生在前几天的事情道来。
“殿下,微臣也不瞒你,臣与持盈道长相识二十载有余,互为知己,此事在长安已经不是秘密。”
“嗯。”李瑛颔首,示意王维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孟浩然、崔颢、岑参假装过来叙话,俱都讪笑着静听八卦。
对于王维来说,知道李白伪君子面目的人越多越好,所以他毫不避讳,继续侃侃而谈。
“世人都知道,玉真喜欢有才华的人,而李太白人品虽然差了一点,但论才华的确是我大唐之翘楚。
就在几天前,我带着太白前往玉真观拜谒公主,介绍他认识一下同样才华横溢的大唐公主。
玉真喜欢饮酒,李白也喜欢饮酒,而且他们都是大酒量,喝到最后,王维不胜酒力。”
包括李瑛在内,大家都竖起了耳朵听,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接下来很可能会有香艳的事情发生。
王维继续道:“我喝多了,被小道姑扶下去休息,一睡就是一个时辰。我醒来之后便来前殿,却发现李白在给玉真表演羯鼓,他赤膊上阵,一边敲一边吟诗……”
就这……
李瑛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声,很想问问王维,“他们睡了没有?”
不过,话说自己这个亲姑姑也真是够风流的,对于有才华的男人抵抗力简直为零,要是王维不来的话,接下来怕是会上演少儿不宜的画面了……
你看,李白这都袒胸**,赤膊上阵了,一会持盈道长怕是也要脱。
王维俩手一摊,对着李瑛还有站在门口的岑参、崔颢等人道:“你们说我这是不是引狼入室?李白是不是伪君子,把我灌醉了勾引……”
“王摩诘,你放屁!”
伴随着一声高昂的骂声,却是李白迎接贺知章归来,“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维指着李白大骂:“你都快光膀子了,还骂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可真是君子啊!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你不懂吗,你枉写了这么多诗,伪君子,啖狗肠!”
唐朝的骂人可不像李瑛穿越前带着脏字,而是骂一些“田舍奴”、“狗鼠辈”或者开地图炮骂“高丽奴”、“新罗婢”等等,而“啖狗肠”的意思就是吃**的家伙!
听到王维大骂自己吃**,李白顿时火冒三丈,马上还以颜色。
“软饭奴,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李白确实喝多了,但你说我光膀子那纯属污蔑,我只是表演羯鼓的时候过于投入,把衣襟挣开了。”
“我不知道你跟持盈道长什么关系,只知道她是个才华横溢的化外之人。难道只允许你王维作诗夸他,难道就不让别人写诗夸她?这是什么道理?莫非道长是汝之妻,贺监当年还给道长写诗了呢,你怎么不骂贺监?欺负我一介布衣乎?”
跟在后面的贺知章无辜躺枪,急忙开口:“李太白休要胡言乱语,我与公主交流诗词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还有几位才子在场,切不可胡言乱语!”
“软饭”一词出现在汉朝,乃是由卓文君在《凤求凰》里面所做,意思跟现在基本一模一样。
见李白骂自己吃软饭,王维气得面红耳赤,挽袖子攥拳道:“啖狗肠的伪君子,好色的小贼,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李白也是针锋相对,挽起袖子来说道:“好好好……就让殿下与贺监做裁判,看看谁打死谁?”
吴道子和岑参急忙拉住李白,孟浩然和崔颢则拉住王维,一起规劝:“两位息怒、里面必然有误会!”
“行了!”
李瑛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叱喝道:“你们两人可是大唐屈指可数的文豪,就这样在诗馆里像泼妇一样骂街?咱们干脆改名叫‘开元骂馆’算了,还写什么诗,像骆宾王一样写文章骂人来的多痛快?”
“哼!”
王维这才撸下袖子,啐了一口唾沫,“啖狗肠!”
李白也不示弱:“呸……软饭奴,伪状元!”
就在这时,外出考察归来的汪伦急忙上前抱住了李白:“哎呦……李太白,你昨夜喝的酒还没醒啊?”
一边笑着向李瑛和王维道歉:“都是汪伦的错,昨夜劝太白兄喝了太多酒,殿下恕罪,王御史恕罪!”
李瑛挥手道:“带太白下去反省,诗馆之内污言秽语,成何体统?”
“是、是、是!”
汪伦和岑参一边一个扯着李白就往下走,李白还是一脸的不服气,本来还想骂几句,但被汪伦狠狠地瞪了一眼,最终憋回了肚子里。
最为难的就是孟浩然,他跟李白、王维都是好友,现在帮谁也不是,只能郁闷的蹲在书房门前,好像犯错的人是他一样。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你俩简直是无聊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