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跟李瑶喝酒,那寡人现在就走!”
李瑛露出愠怒之色,“这个小肚鸡肠之徒,背后中伤诋毁于我,早晚要跟他算账!”
“哈哈……皇兄勿要动怒。”
李琩急忙告罪,“我只是觉得你们从前这般要好的兄弟,现在井水不犯河水,实在让人唏嘘,故此有心撮合。既然二哥不想见他,权当小弟没提此事。”
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题外话,李琩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父皇委任小弟做太原牧,我深感肩上责任重大,皇兄乃是储君,可否赐教一下小弟应该注意哪方面的事务?”
原来是杨洄察觉李林甫最近有些不对头,他的次子李屹竟然与永王李璘在平康坊的酒楼共同吃饭,急忙回报武惠妃,马上就引起了武氏集团的警惕。
“李林甫似乎别有企图。”
武惠妃马上做出判断,更加坚定了抓住李林甫小辫子的想法。
根据杨洄所说,李林甫之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抢夺太原尹的位置,是因为陷害李瑛失败,所以武惠妃很想知道李林甫用什么手段陷害的李瑛,所以才有了李琩今晚的鸿门宴。
“呵呵……这事你得多问问六郎,他做了好几年的京兆尹,可比我这个太子熟悉多了。”
通过李适之的传递消息,李瑛已经猜到了李林甫争夺太原尹的目的是把栽赃自己一事彻底抹去,以绝后患。
当听说李琩遥领太原牧,杨慎矜担任太原尹的时候,李瑛还以为他们是要增加双保险。
而现在李琩邀请自己喝酒,故意把话题扯到太原那边,难道是想从自己嘴里获得消息?
“莫非李林甫和武惠妃之间产生裂痕了?李琩出任太原牧并非是李林甫的意思,甚至还惹怒了李林甫?”
顿了一顿,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道:“不过呢,前段时间愚兄的良媛回太原,她的表兄莫名其妙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奇怪不奇怪?既然你现在做了太原牧,可一定要加强治安,避免再发生此类事情。”
“王祎的表兄。”
李琩暗自记在心里,表面上微笑道:“多谢皇兄提醒,小弟一定告诫杨慎矜,加强治安。”
很快,寿王府的酒宴准备完毕。
李瑛和李琩对坐,四个女人则在下面作陪。
酒过三巡之后,李琩吩咐道:“玉环啊,皇兄初次来咱们寿王府做客,你不表演个舞蹈,岂不怠慢?”
“呃……”
李瑛讶然。
这个年代,达官贵族家里都养着舞伎,譬如太子府就养了二十多个,每当有重要宴会的时候为客人表演是一种礼节。
但像李琩这样这直接让自己媳妇登台表演的可谓凤毛麟角,甚至是绝无仅有,而且还是让兄弟媳妇表演给大伯哥欣赏……
“这不合适吧?”
薛柔也皱起了眉头,不得不承认,这个杨玉环实在太美了,但给自家男人跳舞的事情还是免了吧!
李琩略有醉意,得意的道:“合适、合适……你们不知道,玉环的舞技炉火纯青,可不是那些舞伎能够相比的。我作为她的丈夫,应该让更多的人欣赏她的舞姿,否则便是锦衣夜行,明珠暗投……”
仰头又喝了一杯:“我不仅要让二哥看她跳舞,还要让其他兄弟欣赏,甚至到千秋节上给父皇表演。”
杨玉环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一个劲的附和自家男人:“都说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妾身自从五岁的时候就练习舞技,不敢说是炉火纯青,也是出类拔萃。若是太子殿下不嫌弃,妾身便献上一曲。”
“既然如此,那就从十八郎所请。”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李瑛只好客随主便,“看来这小子自带绿帽属性,杨玉环也不是个安分的女人,怪不得老色批要扒你的灰……”
片刻之后,杨玉环换了一身衣服,在十几个乐匠的演奏之下,翩然起舞。
她的身段丰腴而**,舞姿曼妙,时而矫若游龙,时而翩若惊鸿,很快就看的李瑛热血沸腾,拍掌称赞。
不得不说,杨玉环确实有两下子,怪不得李三郎爱的死去活来。
这女人堪称才貌双绝,绝不是简单的凭美貌就俘获了李隆基的帝王心。
但李瑛现在不敢有非分之想,他知道自己还只是个危如累卵的太子,随时就有可能被废黜甚至丢了性命,美人虽好,现在无福消受,还是先以江山为重!
杨玉环一曲奏罢,众人纷纷鼓掌叫好,甚至就连薛柔、崔星彩都跟着鼓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钦佩。
“寿王妃跳的真好,真是才貌双全,堪比貂蝉、西施,当世无人可及!”
李瑛竖起了大拇指,不吝赞美之词。
历史上四大美人之一的杨贵妃给你跳舞,还不让你买票,你再不夸奖几句,良心不会痛吗?
这场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李瑛喝了二斤米酒,起身告辞,带着自己的三个婆娘离开了寿王府。
这一次近距离接触,让李瑛感觉李琩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坏,甚至可以说是个性情中人。
也许一心想把他推上太子之位的是他的母亲武惠妃,还有以武惠妃为首的利益集团,李琩只是随波逐流而已。
回到家里,李瑛通过抓阄确定今夜崔星彩侍寝,其他人便各自安歇。
李隆基今夜下榻在温室殿。
高力士看过监院知事送来的值事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查阅了下之前的记录,太子已经三个月没有出城了,他认为这件事必须跟李隆基汇报一声。
作为李隆基最信任的人,高力士有着绝对的忠诚。
“圣人。”
高力士站在殿外,抬手敲响了殿门。
片刻之后,殿门打开,高力士被带到了床榻前。
此刻李隆基正和武惠妃一左一右,斜卧在床榻上吃着新鲜的樱桃,看宫中舞伎表演。
“何事?”
有些打盹的李隆基振作了下精神,挑眉问道。
高力士垂首道:“据十王宅监院知事禀报,太子今天出城了。”
“何事出城?”
“据太子说是去城北看他的职田。”
“职田?”
李隆基顿时坐直了身躯,“多少年了,朕可是从没见过太子注意自己的职田,明天派人查一下,看看他到底出城做了什么?”
接着面色一冷,厉声道:“他若是敢暗中蓄养死士,图谋不轨,别怪朕不念父子之情!””
“喏!”
高力士作揖领命。
李隆基又问:“如果朕没记错的话,太子的长子李俨今年已经十岁了吧?”
“好像是。”
高力士有些惭愧,额头上见汗。
李隆基道:“这可是朕的长孙,明日上午宣旨,册封李俨为新平郡王。”
“圣人……”
武惠妃闻言变色,“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现在就封王,是不是早了些?”
李隆基抚须,露出一抹奸笑:“朕就是要麻痹太子,让他疏忽大意,这样才能查清他出城有没有图谋不轨?钓鱼尚需要鱼饵,更何况钓一国储君!”
武惠妃恍然顿悟,急忙把一颗樱桃塞进了李隆基的嘴里:“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