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再睁开眼,面前是一群野人,身边是牢牢握住她手腕的黑眼镜。
野人被一个穿着较为得体的男人领着正朝这里跪拜,但现在那些人都站了起来,每个人的眼里的情绪都不同,有茫然、欣喜、质疑、排斥、恐惧、贪婪,甚至是饥饿,有人看着她和黑眼镜还吞了吞口水。
周围围满了人,月初的手向后伸了伸,摸到了她的金刚伞才算放下心来,但就是这样也引起了一阵惊呼。
她根本来不及问为什么黑眼镜会出现在这里,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屏幕。
[亲爱的玩家你好,
这是乐园支线一:您需要在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
任务一:现在这群村民正在祭祀上天,期盼风调雨顺,您的突然出场打乱了他们的仪式,请让村民接纳你。
完成任务即可获得合法身份。
祝您游戏愉快。]
“月初。”
黑眼镜发现了月初的目光虚无,轻声喊了她一句,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们要是再没有反应,这群野人能冲上来把他们吃了。
站在最前面的这群人手里都拿着武器,没有衣物遮蔽的上半身是健硕的肌肉,这里很像是他们之前暂歇的那个石坑,现在四面台阶上都围满了人,几百上千个,怎么会有那么多野人的聚集。
而他们此刻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在黑眼镜看来有些简陋的高台,开始分不清自己和台上的牛羊到底哪一个是祭品了。
哪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黑眼镜也禁不住捏了一把冷汗,这里到底是哪里,又是什么把他们送来了这里,他们能安全逃出去吗,周围还有没有伏击的野人。
但心里越是害怕,黑眼镜面上就越镇定,他带着笑容,尽量不着痕迹的找出能够突围的地方,只是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他们的每一次呼吸和转头,似乎都会迎来激烈的议论声。
黑眼镜尽力去听那些人在讲什么,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还是期盼着这些人是可以交流的,因为假如交流变得困难,那和平就难以促成。
“瞎子,你害怕吗?”月初动了动手腕,黑眼镜可能没察觉到,他拉人的力气在慢慢变大,只是挣脱后月初没有远离,反而主动用手拉住了黑眼镜的手,希望这点肢体接触能让他有安心的感觉。
说不出来是因为环境的危险还是因为这个举动的突然,黑眼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可能有点儿。”
“我们冲出去?”黑眼镜试探性的问道,月初身上猛烈发出的白光让他们来到这里,万一月初知道点什么,那就让她做主。
或许是月初他们的出声让前面的人有了灵感,那个唯一能把全身遮起来的男子来到了高台下面,向他们大声的发问:“卄卆卐卄升卆卐卄卅卌卍卐卄卆卅卐卄升卆卍卐厶卄卆卐。”(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之后“()”表示野人说的话。
非常好,刚刚他们听不清这群人在讲什么,并不是因为他们站的太高太远,而是确实就是,语言不通而已,黑眼镜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
这就是一群愚昧的、不知道为什么开始做法的野人,最糟糕的是,他们还真把自己和月初召唤过来了。
“不,我觉得,我们最好是能成神。”
月初思索了一下她现在拥有的东西,刚刚杀了那些被寄生的猴子后,她现在还有145100个金币、肉225块、灵液500滴和欠债若干,而一瓶回血药剂只需要500个金币。
之前有四十滴灵液被月初喂给雪蚕了,据他反馈那东西能让人强身健体,长期服用可以延缓衰老,自己还没来得及找机会给哥哥用。
谁能想到这个鸽了自己十八年的破系统还有第二种形态呢。
黑眼镜看了一眼月初,莫名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对世界的认识还不够的人来讲,鬼神崇拜是最能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东西,就连一些王朝的掌权人,也避免不了寻仙问道的诱惑,野人对神明的崇拜,这现场才会有这些一看就是祭祀用品的东西。
要说装神弄鬼,没什么比活死人、肉白骨更有说服力了,更巧的是,他曾亲眼见过月初手上那个红色药剂的效果,惊为天人。
根本不像是现在科技能创造出来的东西,曾经黑眼镜用医学研究说服自己不去探究,毕竟自己身上还背着一只鬼,科学还是玄学对他而言也没什么不同,都不能够解决问题。
“你划我一刀。”
黑眼镜笑了笑,忽然想知道这群野人看见自己伤口迅速恢复时的神色,大概那时候他们的攻击力就不会这么强了。
“不了,还是我自己来吧,要是等下有人试图攻击我,你就用枪打死几个。”
月初又握了下黑眼镜的手稍作安慰,红枣和大棒必须同时出现,抱金小儿是没有好下场的。
月初没有说出口的是:哪怕是神,也有主次之分,现在他们有两个人,因为任务的关系,她得占据主导地位,能用一瓶药水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多浪费一瓶。
神迹只有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才是神。
或许是因为月初二人的沉默,观看的野人开始大着胆子围拢过来,脸上也不自觉表现出更强的攻击性,他们想知道这两个长得白白嫩嫩的、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并没有什么纳头就拜或是机灵友善的问好,那些似乎都太为难他们了,他们贫乏的大脑里,甚至连畏惧都还需要大祭司的带领,那是这群人里少有的聪明人。
不知道是因为进化的不够完善、还是因为长期的劳作,这些人和月初他们有很大的不同,不管是他们更白皙的肌肤还是更优越的五官,好像都显示了他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
月初松开黑眼镜的手,从腰间拔出**,往左手上狠狠划了一刀,刹那间鲜血直流,月初强撑着没有皱眉,若无其事的样子死死盯着那个穿了衣服的男人。
下面那群野人变得更加暴躁、无畏,仿佛将他们当作了天神恩赐下来的口粮,是的,褪了毛的羔羊,也是白白嫩嫩、红红软软的,难道是食物直接送上门了吗?
黑眼镜突然被松开的手不自觉在空气里握了握,其实,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疼的,他没法保证月初不受伤,但是这样无谓的伤害,为了保护自己而受得伤害,却让黑眼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是一起出现的,那就是一体的,可现在月初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伤害。
展示伤口的时候月初一直盯着那个看起来像是祭司的男人,她又伸出了右手,凭空出现一瓶鲜红的玻璃瓶,野人还没见过这么晶莹剔透的东西,好奇的眼神望了过来。
这个东西是怎么忽然出现的呢?祭司眼里闪过一丝警惕之心,然后月初单手拧开瓶盖,将红药灌进嘴里,下一秒,她的伤口愈合。
然后她回收了回血药剂的瓶子,目光从那个祭司身上收回,高高扬起头颅,轻蔑众人、不可一世。
“啊~~(她的伤口愈合了,她是什么东西?是神赐下的药吗!)”突然有个一直靠在祭司身边的人走近了两步,神态狂热但没有畏惧。
黑眼镜抬手直接一枪射中了那人的眉心,这下,再没有了说话的声音。
“(是神!是神听到了我们的祈祷,他们是天的子女!不得冒犯!)”
祭司或许看不了病,但是辨别一个人死没死还是很容易的。
他带头跪了下来,身后几千野人也跟着跪了下来,此刻,他们低着头,再不敢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