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张文清根本没有注意到，三人的神态变化。
一是那三人满脸肿胀，宛如猪头。
二是，他的主要注意力，都在林荣等人的身上。
“姚千户，老朽还未过手，便已看出了，你那证据有颇多造假嫌疑……”
他对自己的能力，极为的自信。
想要拆穿伪造的信件，无非就是从三点出发。
一是笔迹，二是纸张，三是墨迹。
既然对方言称，这些事情，都是几年前发生的。
那就很容易找出破绽。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右都御史，御史台第二把交椅的存在！
饶是作假手段妙到极致，也绝对逃不过他的眼睛！
“把证据给他，让他好好看看。”
林荣眼中异色一闪而逝，淡淡开口道。
姚广连忙照办。
张文清接过，连忙就去寻找破绽。
可只是看了几眼之后，他的额头上，就起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根本不必过多核验，这些东西，绝对是真的！
这……
他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三大家主。
怎么办，怎么办……
而此时的黄景天，也看明白了一切，他垮着一张p脸，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就像是死了妈一样的难受。
布局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又要前功尽弃了吗？
他实在是不甘心啊！
很快，便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那个时刻准备抛却臭皮囊的，你之前不是说，已经看出诸多破绽了吗？快说说破绽在哪里，本官也想跟你学几招！”
林荣似笑非笑地催促道。
“林大人，此非小事，不可急躁！”
张文清连忙摆手，心思百转之间，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狠色。
紧接着，他把那些信件，都分发给了身边的门生士子。
又看了一会儿之后，他竟然把手中信件，撕成了碎片！
而其他士子见状，也都连忙照办。
最后，他们更是将碎片塞进了嘴里，梗着脖子，翻着白眼，强行咽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
“放肆！”
沙文通和姚广等人，顿时间大急。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如此的不要脸。
证据一毁，事情可就难办了。
而黄景天之流，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心中不断地为张文清喝彩。
这一手，他们之前着实是没想到。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老朽，老朽……”
张文清深吸了一口气，又一身正气的指着林荣，“林荣，这些证据都是你伪造的！老朽即便是死，也不能让你籍此污蔑好人，损害陛下英明！”
而后，他的脸上，转而满满的，都是戏谑与嘲讽。
到底只是个年轻人啊，在老夫这种，混迹官场多年的前辈面前，任你精似鬼，也逃不出老夫的五指山！
结果下一刻，他却是脑袋一懵，一张脸更是彻底黑了下来。
只因为，林荣一翻手，又取出了一摞证据。
正是之前，王元狮主动上交的。
“**的！”
他差点当场被气得昏死过去。
本以为，姚广能同时取出这么多证据来，肯定就已经是全部了。
结果……
他心里，直接把三大家族，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你们踏**，到底得是多无能啊？
别的案件，能搜到三两件证据，就已经是难得了。
结果你们倒好，被人家把证据，一摞一摞的往外取啊？！
人，何以蠢到如此地步啊！
“还想再吃点吗？”
林荣淡淡的问。
他自然是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因为现在，三大家族的老巢都被他端了，他根本就不缺证据，所以，也就放任其如此了。
若不这样，他还无法将这群清流，彻底拉进此案中来。
若不是这样，到时候人家直接一句话，我们也是被蒙蔽了，是无心之过，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不过现在嘛，可以说，这正中他的下怀！
感受到林荣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张文清不由浑身一颤。
他知道，此事，麻烦大了。
他本就年迈，再加上多天静坐逼宫，粒米不沾牙，现在又被这样一吓，便直接两眼一翻，当场昏死了过去。
“张老！”
一群士子连忙围拢过去，悲呼连连。
“姚广，提一桶水来，给本官将他浇醒！”
“卑职遵命！”
姚广一招手，很快，一个捕头就打来了一桶水。
姚广接过，就要向张文清泼去。
“林荣，你怎敢如此，张老可是我们大武的功臣，为官多年，为陛下尽忠，为苍生造福，现在昏厥在此，你不去找医官，竟还以审讯犯人的手段对待，你还是个人嘛？！”
几个士子怒斥道。
“泼！”
林荣懒得多言，只是淡淡的道。
“哗啦！”
一桶水浇下，张文清又幽幽转醒。
见那些士子，愈发的聒噪，他直接对姚广使了一个眼色。
姚广会意，上去就是几脚，将其中叫嚣最凶的踹出了大堂。
“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大声怒喝道。
“张文清，起身答话！”
林荣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为何要当堂毁灭证据，难道你也是倭寇同伙不成？！”
“我我我……”
张文清已经是百口莫辩。
“公堂之上，屡次挑衅本官威严，本官见你年老，又曾经在朝为官，这才不跟你计较……”
“然而，你这个老文痞，却是得寸进尺，竟还敢当堂毁灭证据，本官若是饶了你，朝廷威严何存？！”
“赵捕头何在，先给那老痞子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林荣大声道。
他生怕让姚广等人动手，一巴掌就把那老东西乎死了。
这群清流的脸，他还没有打够！
而赵檀儿很聪明，肯定是知道分寸的。
“啊？我？”
赵檀儿正要出手，结果还没抬步，就只觉得胃里翻涌不止。
那老家伙，未免也太龌龊了。
嘴边还糊着翔啊……
于是，她把委屈的目光，投向了林荣。
“女人就是麻烦！”
林荣心里暗道，只好转而看向沙文通，“你去！”
“下官领命！”
沙文通大步走过去，接连就是三十个大巴掌打了上去。
而后，张文清嘴里，为数不多的牙齿，全都喷了出去。
他肿胀着一张脸，羞愤欲死。
他可是读书人啊，最好面子，从此沦为笑柄，他再也没脸出去见人了。
“应龙卫好大的威风！竟敢如此折辱告老功臣，林荣，本官饶你不得！”
突然，府衙之外，传来一道怒吼声。
随后，两道雄浑的气势，轰隆隆的碾压进府衙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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