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县令府上在最热闹的地段。
此时门口已经是人来人往,金氏和温柔**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
两人由周家的丫鬟引进后花园,里面全是来参加赏花宴的。
金氏忍不住嘀咕,“怎么这么多人,你看那几个简直打扮狐媚子一样像是卖弄风骚的。”
荷花池旁边站着几个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单看外貌完全压过了温柔娘。
金氏不由地撇嘴,她最讨厌这样的女子,当初温巧娘那个死娘万氏就是仗着一副好皮囊嫁给了温朗。
要不是短命死了,腾出了正妻之位,她明明爱慕温朗怕是也只能另嫁他人了。
温柔娘抿唇,“娘,你少开口说话,只要县令夫人看到我,我一定会脱颖而出。”
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从来都不会失手。
金氏心想但愿吧,原本她还对自己的女儿有自信,这会儿真是一点自信都没了。
不过女儿让她少说话,这个金氏听进去了。
万一选不中,到时候女儿也怪不到她头上来。
宴会从早上到晌午就结束了,中间县令夫人倒是出来了,只不过围在身边的人太多了,镇上有钱有势的人家不少。
金氏和温柔娘只是一个小小师爷家的家眷,连搭话的机会都没找到。
至于县令公子,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这让温柔娘大失所望,心情不好地往偏僻的地方走。
她原本只是想散散心,没想到听见隔壁墙跟有人说话,
“公子,夫人给你准备的赏花宴你怎么也不去看看,里面全都是美人儿,说不定就有公子的好姻缘呢。”
“不去,左右不过是一堆庸脂俗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温柔娘心跳加速,隔壁就是县令公子?
这可是老天爷赐的机会,她说什么也要把握住了。
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矜持,直接取下腰里挂着的荷包就抛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刚好就砸中了人。
“哎吆,谁砸我!”
“人就在对面,过去看看!”
温柔娘心底顿时一喜,假装啜泣着喊了一声,“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也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扔我的荷包。”
周同带着随从从另一边过来,就见一个穿着绯色衣裳的女子在左顾右盼,很着急的样子。
随从呵斥道:“你是谁?刚才是不是你用荷包砸人的!”
温柔娘像是被吓到一样,花容失色,急忙行礼,“见过公子,小女子被人捉弄,荷包被扯下来扔了,没想到会砸到公子,小女子给公子赔罪了。”
周同看了一眼温柔娘,嗯,长得还不错,不过比起昨日见过的泼辣美人还是差了点意思。
吊儿郎当开口,“没砸到我,砸到我的随从了,你给我的随从赔罪吧。”
这小把戏,以为他看不穿?
见的多了去了。
温柔娘闻言脸色微变,抬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同,“公子,我爹好歹是温师爷,我如何能给随从赔罪,再说荷包不是我扔的,你为何要为难我一个小女子。”
周同原本甩着扇子要走,又定住了脚步,“等等,你说你姓温,是温朗的女儿?”
温柔娘心中打鼓,“是……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莫非他爹得罪人了?
“没问题,就随便问问。”周同又恢复了平安模样,用眼神示意随从把荷包拿出来。
随从将荷包递给了温柔娘。
温柔娘面带羞涩地接过。
周同摇着扇子,“姑娘家的荷包可要收好了,若是被登徒子捡到,就是有嘴也说不清。”
“是,多谢公子。”
温柔娘心跳如雷,目送着周同离去。
周同带着随从出了门,随从砸吧一下嘴,“公子,温家的女儿,这个长得没之前那个好看,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周同用扇子敲了他一下,“还用得着你说啊,本公子又不瞎。”
好看不好看的,他才不想成亲呢,成亲了就被束缚了,他如今多快活啊。
不过昨日碰见的那个泼辣美人儿,倒是挺有意思的。
非但没有半点羞涩,反而还想跃跃欲试地打人。
有意思,真有意思。
……
“阿嚏!”
温巧娘可不知道自己被周同记住了,此时她正在和张桂花在河边上树荫底下洗衣裳,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她换下来的衣裳的洗,还有萧旭的。
给男人洗衣服还是头一次,真是新奇的的体验。
萧家院子里有口井,但夏日妇人们洗衣裳就在河边,边洗边唠嗑。
温巧娘也跟着张桂花来了。
这是河的下游,水流不急,也挺浅的。
“三弟妹你是不是着凉了?”张桂花有些担心地问。
“这么热的天着什么凉啊,估计不知道是谁念叨我呢。”温巧娘觉得十之八九就是金氏。
今儿不是那什么县令公子的赏花宴吗,这母女两人应该想不起她来才是。
张桂花声音柔柔道:“没着凉就好,要是生病了,看病吃药可贵了。”
“我身体比较好,从小到大也没生过几次病,倒是二嫂看着太瘦了,得多吃点养养。”温巧娘看张桂花是真瘦,人长的其实挺好看的,就是皮包骨头一样,要是再胖一点就更好看了。
“嗤,连个儿子都生出来,配吃好的吗?”
旁边李家二嫂子突然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旁边的人都听见了。
张桂花顿时脸色白了,拿着衣裳的手都在抖。
温巧娘转头看说话的微胖妇人,“你说谁呢?”
张桂花给她做了衣裳不说,现在还是她名义上的妯娌,一家人,于情于理都要帮着说话。
李二嫂子也不怕,直接和温巧娘对上,“谁没生儿子我说就谁,生了两个了都是赔钱货,哪里还配吃好的,怎么滴,你想给你家妯娌出头?”
张桂花脸色惨白一片,眼底隐隐有泪意。
这年头在乡下生不出来儿子就是大过错。
张桂花一直因为这个事没少被村里的妇人背地里说闲话。虽然婆家没说什么,她心里自卑得很。
“你生过儿子,你能,能死了。”温巧娘矫揉造作的捏着嗓子,“有些人啊,就喜欢咸吃萝卜淡操心,把别人家的事挂在嘴边,吃得不多管得多。”
“咋滴,粪车在你家门口过,是不是都要挖两勺尝尝咸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