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陆定远心里焦急,视线余光不停地盯着1楼半楼梯转角的位置。
眼瞅着楼下上来的前台已经冒头,只要她再转过来一个弯儿,就能把他俩在干什么看到个彻底。
他俩现在这种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的姿态,着实有点不文明。
陆定远不得不松开支在窗台上的手,转而脚步向后撤,一手钳住夏黎放在身侧的手,另一只手去按夏黎掐着他下巴那只手上的合谷穴,以巧劲转变身形,意图从夏黎手里挣脱,使两人快速恢复到安全距离,以免让人看笑话。
然而,夏黎最初的目的就是捉弄陆定远,又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开他?
她手腕轻转,一个侧身用力向前撞,直接撞开了陆定远想要按她合谷穴的那只手,笑呵呵的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拖。
不是愿意居高临下的把她还在中间,以占有欲十足的姿态靠近他吗?
现在给他机会了,他怎么不凑了?
什么事儿都是他说的算,那可还行!?
看他以后还得不得瑟!!!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近距离切磋起了擒拿与反擒拿。
胜利者的奖品是陆定远的下巴。
前台小姑娘觉得那两名解放军战士应该打电话打的差不多了,便上楼来查看状况,顺便让两名解放军同志把电话费给结一下。
结果刚一上来,就见到那一男一女,两个解放军居然打起来了。
两**脚相交,虽然没下死手,但那动作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在跟练家子打,脸都急得憋红了。
尤其是那名女同志格外恐怖,明明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可为了不让那名男同志能逃跑,手一直掐着人家男同志的下巴,生怕那人跑远了。
没看把那名男同志脸都气红了吗?
前台小姑娘没打过架,也没学过打架,但莫名觉得这俩人打架打的格外凶残。
就连那名女同志脸上的笑,在她看起来都带上了几分战斗狂热分子打架时的“兴奋狰狞”。
出于自身安全考虑,她不敢拿自己的小身板上前拦。
她脸皱巴到一块,一边干着急,一边疯狂的跺着脚,远远的朝着夏黎和陆定远的方向喊:“哎呀!同志!这里是公共场合,不能打架!
你们快松手呀!
不能打架呀!!”
想调戏夏黎未果,怕被人发现想撤撤不了的陆定远:……
想报复陆定远散发侵略性未果,想对陆定远恶作剧,却被人彻底理解为打架的夏黎:……
虽然陆定远长得黑,但他脸都红成这样了,表情还带着几分局促,怎么看怎么都是害羞,而不是真正想要打架的模样吧?
这名钢铁直女型的前台小姐姐,以后想结婚,估计比她还要难。
眼瞅着没啥好打的了,夏黎和陆定远立刻推开。
前台松了一口气。
她一脸无语的看着二人,声音里带着几分埋怨的谴责:“招待所是公共场合,怎么能在这打架呢?
两位都是解放军同志,不要给组织丢人啊!”
陆定远:……
夏黎:……
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弱小的人类”教育,刚才这小姑娘都差点被吓哭了。
陆定远尴尬的清咳了一声,装作十分淡定的从兜里掏钱,“同志,一共打了4分38秒,多少钱?”
前台小姑娘为转移话题,立刻在脑子里开始计算。
“2块1一分钟,4分钟以上,按5分钟算,一共10块零5毛!”
陆定远立刻掏钱。
夏黎:好贵,陆定远两个多月零花钱没了。
夏黎在心里感慨,现在打电话居然还这么贵。
想当初她在南岛骂她二哥的时候,电话费就是2块1,现在还是2块1一分钟。
好怀念后世小灵通58块钱,800分钟的时候。
现在打800分钟,都能把人打破产。
二人结清了电话费,便计划着明天一早带着蓝夏生的母亲,一起赶往沪市,
医院具体的情况,到了沪市再说。
安顿好蓝夏生母亲以后,再去看看黎秀丽那边什么情况。
夏黎并不太担心她妈会出现什么问题。
先不提她爸现在是首都的师长,没有几个人敢动她妈。
就说她大哥虽然被她揍了一顿,看着挺弱鸡的,但那也只是跟他的武力值相比。
就他那么大一坨团长往那一摆,还有一身的腱子肉,打架的能力也不弱,一般普通老百姓不敢对他怎么样。
真敢对他怎么样的,也不敢明目张胆。
实在不行,沪市当地的守军可不少,随便找个部队都能去叫救援。
真出了什么事儿,他爸早想办法捞人了,根本不会等到陆定远他爸用那种可去可不去的语气,让他们过去看看。
等把老太太送进医院,他们再去也来得及。
两人早早回房间休息。
蓝夏生的老家离沪市有一段距离,开车日夜兼程也需要一天半。
有老太太跟着他们一起行动,还有一个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的小家伙,就算夏黎他们这些人能来回倒班开车日夜兼程,这两人也挺不住。
于是众人晚上在临近的地方找了个招待所宿下,花了两天时间才到达沪市境内。
这次夏黎他们过来,主要目的是带着老太太看病。
沪市面积不小,他们也没开进去到处乱跑,以免走的方向与意愿背道而驰,反而浪费时间。
刚进沪市郊区,陆定远就找了个地方给他爸打电话,询问有关治疗白内障的医生,以及医院的事儿。
陆父的办事能力一向相当给力,陆定远打电话询问时,他就将医生的姓名,以及那名医生目前所在的医院告诉了陆定远。
到了这时候,夏黎确认蓝夏生母亲的眼睛是真的能在护城做手术,这才找到蓝夏生的母亲说明情况。
夏黎走到后车,给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警卫员使了个眼神。
警卫员立刻下车,夏黎则上车坐到了副驾驶位上。
她转头看向老太太,开口道:“婶子,听夏生大姐说,您这次回老家是想看看门口的银杏树林?”
老太太虽然为人比较严肃,但却是一个心里十分有数的人。
这一路上她十分配合夏黎他们的行程,从来就没给夏黎他们带来任何麻烦,几乎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两天时间里,因为一直在赶路,她们和夏黎坐的不是一辆车,就晚上进招待所的时候打了一声招呼,这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过话。
现在车停到沪城郊区,夏黎突然来搭话,还弄得老太太有些奇怪。
即便心中疑惑,老太太还是实打实的回答了夏黎的问题。
“确实,我想再看看那一片银杏林。
这也是夏生一直念着要带我回一次沪城的原因。”
或许也是因为,从小到大儿子听她怀念沪城那片银杏林,所以才会对想带她回家看看产生了执念。
儿子没了,执念留下,她原本没有多大执念的思乡之情,却转化为了另外一种执念。
夏黎点点头,即便知道老太太看不清她的脸,但还是满脸认真的看向老太太,“那既然都来了,要不要亲眼看一看那片银杏林?
不是用身体去感受,而是用双眼亲眼看。”
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