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戴上手套,也不等大猫上门,直接起身走到门前。
嘭!
一脚踹开大门。
正与迈上台阶的大猫来了个脸对脸。
喵!!!
大猫一声嘶叫,不带半分犹豫,身形跃起,直向王海面门扑来!
力从地起,高手放对,若不是迫不得已,或者有独门招式,一般最忌讳的就是身在空中、无处借力。
畜生不懂这些,王海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脚步迅捷,矮身躲过扑击,手上勾刃顺着大猫腹部一划,使出了传说中的招式“我一个滑铲”。
哗啦!
大猫腹部被剖开一个巨大的口子,红的黄的绿的一齐滚将出来,凌空洒下。
“啧!”
一击得手,王海却暗自在心底骂了一声,一手在地上按了一下,整个人如同陀螺一般转了几圈,平移出去,躲开了从大猫伤口处泼洒的血肉。
只见从那大猫腹内洒落的血肉,掉在地上,竟是滋滋作响,在地砖上汩汩的冒出泡来。
而地上的内脏也在缓缓蠕动,不时凸起一丝轮廓,仿佛里面正藏着一堆活物。
大猫落地一个踉跄,随即站定,转身对着王海弓起背来,嘴里发出嘶嘶的叫声。
这般伤势,肚腹之内的内脏都掉了一地,放在活物身上,肯定已经是在地上不断抽搐、无法动弹了,但它俨然无事,仿佛只是磕碰了一下。
因为它早就是一个死物了。
或者说,它只是另一个活物,穿在身上的“外套”。
王海攥了攥手掌,活动了一下手脚,朝大猫招了招手。
“来。”
他只是多少知道一些这东西的根底,还是第一次对上。所以第一个照面下手狠了一些,险些被那一看就知道不妙的血肉沾到身上。
那个死去的老护院之所以能一棍子扫断猫尸,是因为那件“外套”死去的时间太久了,血肉干枯,骨头都风干酥脆了。
而王海眼前的这只,死掉还没多久,血肉都还新鲜,骨骼筋腱与生前也没多少差距,动作敏捷,所以对付起来要麻烦的多。
不过,对王海来说,却是正好。
前文提过,王海修行的爪功名为《去叶》,取得是“修剪活物的枝叶”的意味。
最擅长的就是把活物一点一点的拆碎。
李淼都经常取笑他“哪天要是不干锦衣卫了,去开个做拆骨肉的摊子倒是一绝”。
大猫顿了顿,仍旧是“嘶——”的一声,跃起扑向王海的脖颈。
王海侧身一闪,双手轻柔拂过大猫右腿。
大猫扑空,落地之后却是一个踉跄,右腿松松垮垮的吊在身后,像是一根软绳荡来荡去。
那一下轻抚,王海就把劲力透入皮肉,松开了关节、震碎了骨骼、撕裂了筋腱。
现在兜在大猫右腿皮毛下面的,已经是一团稀烂的碎肉。
畜生修不得武功,没有真气护体的血肉,在王海面前就是一块可以随意捏圆揉扁的橡皮。
王海笑道:“不能碰你的血肉,那我就不动你的皮毛,把你做成一个血肉口袋就是了。”
当然,这些话,大猫是听不懂的,它只会依照本能行动而已。
大猫少了一条腿发力,身形已经不稳,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才站起身来,勉力朝王海扑过来。
王海也不客气,跃身上前,双手不断在大猫身上拂过。
不出一会儿,大猫就软软倒地,脖子以下的骨骼肌肉都被王海拆烂,勉强兜在皮毛下面,已经再不能动弹了。
只剩一双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王海。
王海也不上前,右脚在地上狠狠一跺。
嘭!
一声闷响,地面的青石砖就被踩碎,石板翻起。
嗖!
王海一脚踢出,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应声而起,发出一声凄厉的风声,砸向大猫的头颅。
啪!
直接将大猫的整个脑袋,炸成一团浆糊,泼洒开来。
再无声息。
王海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心里暗自思忖:“砸死了?”
“不应该。”
“这东西至少已经吃了三个人的血肉,更不提还有不计其数的牲畜,不应当如此脆弱。”
这东西虽非人类,不会有多么狡诈。但野兽诈死,等猎人上前之后暴起伤人的事例也不罕见。
王海再次踢出一块石头,将那具尸体击飞。
尸体飞起,在地上滚了几圈,没有动弹。
“不在尸体里。”
“那……就是在地下了!”
王海身后传来沙沙的细碎声响。
锵!!!
王海右手向后探去,正好与一个向他扑来的东西撞在一起!
他伸手成爪,一把将那东西抓在手里!
那赫然是一只通体血红,间或有灰白、碧绿斑点,足有一人小臂长的蜈蚣!
那蜈蚣与王海手套上的勾刃撞在一起,竟然发出兵器交击的铿然声响!
“小四!抓住了!”
那蜈蚣在王海手中仍不断扭曲挣扎,伸长身体想要去咬王海的手臂。
王海的柔功正擅长方寸之间卸力,手臂不断随着那蜈蚣的动作扭动,劲力随之而变。那蜈蚣在他手里就像想要飞出笼子的鸟,难以挣脱。
那边小四听到王海的喊声,一把推开门就跑过来。
噔噔蹬蹬。
迈着小碎步跑到王海面前。
王海一手握住蜈蚣,一手伸到小四面前。
小四伸出手,在王海手套的勾刃上抹了一把,手心就裂开一道伤口,汩汩的流出血来。
她脸上没有吃痛的表情,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伸出手,一把抓在那不断挣扎的蜈蚣的头上。
那蜈蚣最喜血肉,张开口器,就要在小四手上破开口子、钻入身体。
却一下碰到了小四的血,怔了一下,软软垂下,昏死过去。
它这一不动弹,原本地上被王海掏出来的大猫内脏也不再蠕动,缓缓冒出烟气,发黑朽烂。
王海松开手。
小四将那蜈蚣提了起来,在空中甩了一圈,缠在了手腕上,转头对王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海哥哥真厉害!”
梅青禾走出屋,正好见到小四把那条渗人的蜈蚣缠在手上,不禁一阵恶寒。
“这……什么东西?”
王海伸手摸了摸小四的脑袋,听见梅青禾问,转头对着她笑了笑。
“也是,梅姑娘之前一直在华山派修习。这东西一般只在苗疆,少在中原武林出现,不知道也是常理。”
“若不是小四,我们也不会认识这玩意儿。”
“蛊,这东西是蛊虫。”
“这一只,应当就是已经成了气候的母蛊。”
王海刚要与梅青禾细说,却听得小四在旁边开口。
“不对,海哥哥。”
“这只母蛊,有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