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权贵之家的事,谁能说得清呢?”有人叹息道,“或许除了他们自己,就连皇上也未必能洞悉其中的奥妙。”
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涌动。
而秦府的车队,因其招摇过市,不到半日,便成为了京城中的热门话题。
就连皇宫之内,也有人在私下里八卦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这些珍贵的礼物,竟然都是为老侯爷精心准备的?"
"没错,那一整车的上等海盐,重达六百多斤,若是流入市场,那得值多少钱啊!"
"但问题的关键远不止于金钱,海盐的稀有性,尤其是这种品质上乘的海盐,更是难得一见。"
"人们常说岭南之地偏远荒凉,却未曾想到它毗邻大海,拥有煮盐的天然优势。"
"然而,这仅仅是冰山一角。听闻,除了海盐,还有珍珠。
我的一位同乡,在老侯爷府上做事,他亲眼所见,秦泽煜赠予老侯爷一件珍珠汉衫,璀璨夺目。"
"珍珠汉衫?“”
“对,由无数珍珠串联而成的衣物,其奢华程度,令人咋舌。”
“嘶!那得需要多少珍珠才能制成这样一件衣物?"
"不仅如此,岭南的大海还孕育着珊瑚树。
秦泽煜更是慷慨,直接送上了十二盆一尺多高的珊瑚树,每一盆都价值连城,十二盆更是难以用金钱衡量。"
"那……这次年礼的价值,恐怕已远超几十万两白银。”
在这个时代,有一万两白银就就被称为富翁了,而洛清清和秦泽煜的这份礼物,价值几十万两白银。
"几十万两白银?这样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人心动,恐怕宫中那位都心动不已吧。"
"岭南的财富,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海盐虽需投入,但珍珠、珊瑚树等宝物,却仿佛是大海的恩赐,无需人力,便能收获如此丰厚的回报。"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眉头紧锁,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秦泽煜那小子,倒也有些手段!”
皇帝微微抬头,扫过内侍那满是惊艳与垂涎的脸庞,心中已然明了。
无需亲自前往老侯爷府邸,仅凭内侍的这番神情,他便知道秦泽煜此次送来的年礼,定是非同凡响。
皇帝轻叹一声,心中既有感慨,又带着几分疑惑。
他喃喃自语:“旁人去那岭南之地,不是中了瘴气,便是被乱民所扰,狼狈不堪。
可这秦泽煜,竟似在那蛮荒之地发了大财,真是令人费解。”
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嫉妒,岭南之地,在世人眼中乃是瘴气肆虐、蛇虫鼠蚁横行的化外之地。
可秦泽煜却能在那里寻得遍地黄金珠宝,仿佛那里是天府之国一般。“
这不孝子!”皇帝心中暗自骂道,“只知道孝顺他的养祖父,却将我这个亲生祖父置于何地?”
然而,皇帝心中的嫉妒并未持续太久,便被一封来自岭南的密信所打断。
他压下心底的情绪,接过内侍递来的匣子,缓缓打开,取出信纸。
信是洛安和所写,作为“苦主”,他自然没有为秦泽煜说好话。
在信中,他夸张地描述了秦泽煜的嚣张跋扈,如何不接受皇帝赐予的美人,如何在南**断专横。
皇帝越看越是生气,重新拿起信纸,一字一句地重新读了一遍。
“这个混账!”皇帝怒喝一声,将信纸狠狠地拍在案几上,“竖子!不孝子!竟敢忤逆君上!”
他心中怒火中烧,秦泽煜的所作所为,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必须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孙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自从他挥剑斩断南北的纷争,成为这片土地上不二的君主,那份自信与骄傲,便如同旭日东升,无人能及。
他,是这片天地的主宰,是万民仰望的星辰。
然而,星辰也有其无法触及的角落。
他偏爱萧昭仪的温婉,欣赏三皇子的聪慧,但皇位的传承,却并非他一人能定。
他渴望通过科举选拔英才,打破世家的桎梏,但那些世家子弟,却如同盘根错节的古树,根深蒂固。
他提拔的寒门子弟,虽满怀热情,但终究难以与世家子弟的学识与经验相提并论。
皇帝开始意识到,世家并非一无是处。
他们的学识、见识、能力,都是经过岁月沉淀的瑰宝。
宰相、九卿等重臣,大多出自世家,他们并非尸位素餐,而是真正的国之栋梁。
然而,皇帝的心中却充满了矛盾。
他既需要依靠世家来稳固朝纲,又对他们充满了忌惮与防备。
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已经让他心力交瘁。
更让他头疼的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不孝子孙秦泽煜。
他擅自斩杀朝廷命官,违抗圣旨,所作所为让皇帝愤怒不已。
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个竖子,究竟还想做什么?
难道真的要起兵谋反,弑父弑君吗?
皇帝在御书房中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怒。
他知道,要对付秦泽煜这个狡猾的孙子,并非易事。
除非他愿意付出巨大的代价,调动大军深入岭南攻打南疆。
但现实是残酷的,刚刚实现统一的国家需要休养生息,战争只会让国家陷入更深的困境。
大虞朝是新朝,百废待兴。
攻打岭南?不是与反贼作战,是与自己的亲孙子为敌。
而秦泽煜也聪明绝顶,他始终认定自己是大虞朝的子民,治下遵从大虞朝的律法,接受朝廷的管辖。
至少在表面上,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叛的举动。
皇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必须找到一个既能维护国家稳定又能解决秦泽煜问题的办法。
在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秦泽煜的名字如同一块巨石,压在皇帝的心头。
秦泽煜并未反抗,朝廷的利剑便失去了出鞘的理由。
皇帝若一意孤行,朝中的大臣们定会齐声反对。
更何况国库空虚,粮草不济,这仗,又如何打得起来?
皇帝在龙椅上烦躁地踱步,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