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并无动静。
少年还是死一般的躺着。
唐时锦眼神一眯,冷哼道,“别以为装死就能混过去。”
她就要祭出指尖的驱邪符。
忽然,床榻两侧无风而动,吹起了阵阵诡异的风。
贴在两侧的符纸,被风吹动,却没吹掉。
“我跟你拼了!”
这话是从少年嘴里吼出来的。
但不是他的声音。
少年猛地睁眼,张大了嘴巴,一团邪气从他嘴里冲出,奔着唐时锦撕咬飞去。
“孩子……”
国公夫人见儿子睁眼,心下一颤。
却见那邪气刚冲出来,就被一道金光震了回去。
在床榻的方寸之地乱窜。
似乎是想逃出去。
邪气没伤到唐时锦分毫。
“这是镇邪符,你逃不掉的。”唐时锦勾唇,“老实点让我收了你,我就不打你了。”
邪气横冲直撞半天,怎么也飞不出镇邪符的封禁。
床边两张镇邪符,将它困住了。
最后,邪气像是冲累了,它泄气的落在少年身上,“你说话算数,收了我就不打我了?”
“嗯。”
“那你来吧,我不动了。”邪气闷闷的。
好似受了委屈。
唐时锦却并不手软,她一扬手,驱邪符飞出,打在泄气身上。
它顿时炸毛,“不是说不打我吗!你骗我!”
‘砰。’
驱邪符爆开,符箓化作一缕烟尘,邪气也随之消散了。
“我可没骗你,我没打你,只是让你烟消云散。”
唐时锦耸耸肩。
御龙少年狰狞的眉眼渐渐平静下来。
呼吸变得平稳。
那双清亮的眸子,似乎注视了唐时锦一眼,然后,人便又昏睡过去。
唐时锦又拿出一张护身符,说道,“让他握着这张符,身上残余的邪气便能彻底驱散。”
国公夫人心惊胆战,对着小侍女点点头,侍女便恭敬的接着护身符,再不敢有丝毫轻视,将符纸轻轻塞到了少年的手中。
“唐姑娘,那邪祟不会再找上我儿了吧?”国公夫人不放心的问。
“不会。”
因为它没机会了。
下一秒,便见唐时锦抬手,掌心燃起幽绿色的火焰,将那佛牌烧成了灰烬。
国公夫人彻底放下心来,“那我儿的魂魄……”
“把他扶起来。”
小侍女现在很听话。
唐时锦一开口,便将小公子扶了起来。
又是一张安魂符祭出,融入少年眉心,唐时锦说道,“安魂符可以疗养他的一魂一魄,这是追魂符,让他带在身上,夫人要多带他出去走动,或是多让人在他面前来往,方便找出他丢失的两魂六魄。”
说罢,她顺势将一张追魂符塞到少年枕头下。
“这是为何?”国公夫人似乎没听懂。
“依我看来,他并非天生缺失魂魄,恐怕是为人所害,追魂符若发现他的魂魄气息,便会有所感应,所以让他多见见人,没坏处。”
听到儿子是为人所害,国公夫人顿时攥紧了手指,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我记下了!”
“若有发现,我再来。”
安国公夫人立即会意,吩咐道,“去让账房支五万两银子来。”
小侍女点点头,便去传话。
为了不打扰御龙少年休息,国公夫人邀她去客厅稍作等候。
唐时锦没拒绝。
期间,有侍女上了盏茶。
国公夫人对她连连感谢,随即,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唐姑娘要那颗珠子,莫非那珠子是个什么宝物?”
唐时锦闻言微微挑眉。
不愧是国公夫人,果然敏锐。
“是啊,那是颗灵珠,于修道有益,夫人是后悔了吗?”唐时锦淡淡一笑。
她可不怕国公夫人反悔哦。
除非她不想救自己儿子了。
其实唐时锦大可直接破了聚阳阵,拿走紫气灵珠,那本就是属于萧宴的。
可这样做的话,仅剩一魂一魄的御龙小少年,没了紫气加持,必死无疑。
“不,我不是要反悔,只是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宝物,能得唐姑娘喜欢!”
国公夫人赶紧表明态度。
似乎是听出的唐时锦话中的威胁之意。
御龙现在指着唐时锦救命,国公夫人自不会触怒她。
“那颗珠子里的东西本不属于国公府,我只是让它物归原主罢了,而且我还会帮你救儿子。”
“那就谢过唐姑娘了。”
唐时锦微微颔首。
这时,账房先生过来了。
“可是夫人让人支取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账房先生得亲自过来核实一番才放心。
“不错,银子可准备好了?”
账房先生招招手,便有两个小厮抬了个箱子来。
五万两白银,分量不轻啊。
“不知夫人要这么多银钱做什么?”账房先生好奇的多问了句。
然而,国公夫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账房先生是个会察言观色的。
当即就闭嘴了。
国公夫人笑着说,“唐姑娘,五万两银子在此,你可清点一下?”
唐时锦扫了眼,“清点就不必了,我信夫人。”
说罢,她挥挥手,像是扔出了一道符。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箱子空了。
五万两银子消失了!
“银子我收下,这箱子我就不要了,省的占空间,若追魂符有了动静,夫人再来找我便是。”
唐时锦轻轻拍了拍腰间的小布袋,轻声说。
此时,国公夫人还有点傻愣愣的,“好,好,我记下了!”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
唐时锦离开后,账房先生才回过神来,惊讶的合不拢嘴,“这,这这这……银子呢?”
大白天见鬼了?
五万两银子,凭空消失了!
“看来传闻不虚,唐时锦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太神奇了。
方才那银子,是装到她那布袋里去了吧?
国公夫人心道,难怪连十九王爷都对她言听计从。
听说连贵妃娘娘都看上了唐时锦,只不过祁王争不过十九王爷。
…
国师府。
空无一人。
以前只觉得国师府清净,乃京中的一片世外之地。
如今踏足这里,只觉得静谧诡谲。
萧宴到了国师府,他感觉到,国师府的气息变了。
变得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