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又懒散的日子过得飞快。
因为还要住很久,干脆又给医圣搭了个小屋子,在霍意他们家后面一点的地方。
他们在半月封过了个热闹的年。
几个人操持着做了一大桌水平参差不齐的‘佳肴’,连一向不下厨的医圣都露了一手。
可惜色香味全没有,还带着一股子药味。
不过不妨碍她高兴。
看着她蹦蹦跳跳的,秋无意不禁生出了要是有个小孩子也不错的想法。
霍意说可以,只要秋无意能生,多少他都养得起,就算他不是门主了,钱财还是不缺的。
然后就被秋无意从厨房打出去了。
这个春节是几个人过得最舒心的春节了,沈珏扯了一堆红绸子,把几间小楼,都装点一番,连雪鸣都系上了红色的蝴蝶结,不用问也知道是秋无意干的。
沈珏还买了春联贴在门框上。
这还是他八年来,第一次买这些东西。
五个人忙活一下午,吃完饭又开始包饺子。
从来没守过岁的沈珏破天荒地提出想要守岁。
唐倦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
反正又不用出谷去,几个人就真的一直等到了天亮,也算是看了一回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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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顿饭之前,唐倦神神秘秘地把沈珏拉到屋子里。
“怎么了?”
“这个给你”唐倦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红纸做的纸包,“压岁钱,保佑我的心上人,平安喜乐”
压岁钱啊,沈珏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这几个字撞得酸酸涩涩的。
他已经二十几年没收到过压岁钱了。
这种小孩子都很期待的东西,在他入了黑楼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
“怎么了?不喜欢?”唐倦看着人低着头,手里捏着红包,心里有点没底。
“很喜欢,谢谢”沈珏抬眼,眼里都是雾气。
“喜欢就好”唐倦伸手把人揽进怀里,以后一定要每年都准备,要把以前没有的都补回来。
“可是我没给你准备怎么办”沈珏有郁郁闷,他一点都没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黑楼从来不发压岁钱,所以他也就想不到。
“我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比什么礼物都珍贵。”唐倦拍着他的后背,轻轻安慰他。
“压岁钱只有你有,他们都没有,所以我们悄悄地”唐倦在他耳边笑着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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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即将过去的时候,子时之前,雪鸣突然嘶鸣起来。
上一次雪鸣这么叫还是在医圣来的时候。
难不成有人闯进来了?
一直松懈的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绷紧了神经。
“应该不会,这瘴气我都出不去,谁能闯得进来,我这招牌送给他。”医圣对自己的本事还是有信心的。
“也不见得就是从林子里闯进来的。”
沈珏忧心忡忡地看着雪鸣盘旋的地方,是断崖的附近。
“走,过去看看”唐倦拿起秋裳就往那边去。
“一起吧”沈珏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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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的深夜,月亮都没有,一片漆黑。
沈珏点了一把火把照明。
一行人往断崖的方向匆匆赶去。
都不用走近,借着火把的亮光远远地就能肯定有人。
那人挺大一坨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鼻尖处隐隐飘来血腥味。
还真是有人跳下来了,但那身形看着又不太像人,还是什么大型动物。
“我跟霍门主过去看看”唐倦拦着沈珏,免得有诈。
“小心点”沈珏也没坚持,把火给了霍意拿着。
唐倦秋裳出鞘,霍意打着火把,小心地朝着那个砸在地上的影子前进。
走近一些才发现,那就是人,之所以身形很奇怪,因为是两个人摔在了一起。
唐倦越看越觉得其中一个很眼熟。
“是栗子!”
唐倦惊呼一声,招呼着沈珏,他自己已经上前去把人扶起来。
栗子?沈珏心中咯噔一声,外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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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脉象微弱,身上的伤很多,触手之处全是黏腻的血。
“栗子?栗子?”唐倦大声地喊她,半天她才勉强把眼睛撑开一点点。
张口血就止不住地喷出来。
“内伤很重,是被人用强劲的内力重创,其他都是外伤,小而浅,更像是为了折磨人弄出来的。”医圣快速地做出诊断,突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沈珏敏锐地察觉到了。
“没什么”显然医圣没有说实话,“现在得赶紧给她治伤,先抬回去。”
霍意跟秋无意过来抱她,仅剩一丝神志的例子满是鲜血的手死死地拽着沈珏衣服,不松开。
“你听话,现在给你治伤,放心,主人不会让你死的。”沈珏知她的不安。
栗子强硬地拽着沈珏,不断从口里涌出鲜血也还是坚持要说话。
沈珏只能凑近了她。
“救…救他,求求”终究是无法说完,就垂下了手。
一直探查着她伤势的医圣大声命令道。“先把她送屋里去,快点。”秋无意二人赶忙把人抱起来,冲向医圣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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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珏听清了那句话,救他。
他的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另外一个人。
唐倦上前,目测这人比栗子伤得还重,除了浑身是血之外,双脚双手都不自然地扭曲着,断了是肯定的,身上已经泛起了脓臭味。
这人还能活吗?同样听见栗子那句话的唐倦心想。
把人翻开,露出脸来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胡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