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往常,顾君堂忌惮宁含霜,绝不敢如此直白指责宁含霜偏心。
可今天她太委屈,太难受,想到那可能藏在背后的另一个穿越者心中更是恐慌。
她急切地想要发泄,也想借此让宁含霜感到愧疚。更想将顾黎川与顾空皓跟自己死死绑在一起,与顾君惜敌对。
不管怎么说,顾君堂此时的做法的确如她所愿了。
她不过是一声委屈的质问,就成功让宁含霜,顾黎川与顾空皓变了脸。
宁含霜的眼里迅速闪过愧疚,可她到底不是会为自己辩解的人,只是将难过藏在心间的呵斥一声:“休得胡说八道!”
“母亲,您为何呵斥堂堂?堂堂的确没有说错,您明明知道我们会来风筝节,我们还要邀请了您,可您对自己会带顾君惜一起来这事一字未提。”顾空皓立即将顾君堂护在身后,为自己更是为顾君堂感到不公。
“堂堂跟顾君惜是双胞胎,她流落在外受了那么的苦,您就一点也不心疼,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宁含霜闻言唇瓣抖了抖,她何时没有不心疼顾君堂,若是不心疼顾君堂她岂能容顾君堂在家搅风搅雨。
她的良心会不会痛?她怀胎十月生的儿子质问她良心会不会痛。
宁含霜扬起了巴掌,一巴掌煽了过去,说那时迟那时快,顾君堂一个错步到了顾空皓面前,替顾空皓生生接下了这一巴掌。
宁含霜这一巴掌打得不重,可还在顾君堂脸颊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宁含霜的心一下如同被针扎了一样。
她对儿子跟女儿的要求是不同的,儿子可以随意打罚,可女儿她不愿意动一个手指头。
宁含霜的手指在半空中颤了颤,伸手想要去**顾君堂被打的地方,顾君堂却害怕地缩了缩身体,眼中含泪地道。
“母亲,您别怪三哥,别打三哥,您要打就打女儿好。”
她何时还要打顾空皓了?宁含霜苦涩。
此时顾黎川也上前,将顾君堂拉到身后护住:“母亲,您要打还是打儿子吧,儿子身为兄长,是儿子没有管教好他们!”
三兄妹团结友好,多么令人动容的一面,可身为母亲宁含霜却感觉不到一点慰欣,反而一股无力感几乎要将她掏空。
顾君惜眼中弥漫起对顾黎川跟顾空皓的鄙夷,她在母亲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之前的自己也同现在的母亲一样,被顾黎川和顾空皓误会伤害,难受自责到无法自拔。
他们是真的没有脑子吗?
为一个外室生的野种,肆意伤害自己的亲生母亲!
“你们住嘴。母亲何时说过要打你们了,如果不是顾空皓出言不逊在前,母亲岂会动手?母亲从不打女儿。顾君堂,如果不是你要出风头,跑出来替顾空皓挨巴掌,这巴掌打在顾空皓皮粗肉的脸上,怕是连印子都不有一个。”
顾君惜的话犀利有力,顾黎川跟顾空皓对视一眼,仔细跟着顾君惜的思路回想,果然觉得顾君惜说的话并没有错。
顾君堂一噎,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
宁含霜也感觉堵在胸口的那一口气,一瞬间顺畅许多。
顾君惜却是将矛头又直接指向顾君堂,若不是怕宁含霜难过,她这会就该一巴掌甩在顾君堂脸上。
“顾君堂,你说母亲偏心,没把你们当成子女,那我问你?我跟母亲出门时,我有没有问过你,要不要与我和母亲一起出门。是不是你自己拒绝的?明明是你主动放弃与母亲相处的机会,反而倒打一耙,你居心何在?”
顾君惜当时主动邀顾君堂一同出门,除了想要顾君堂知难而退,也是防着在茶山上遇到发生眼前这一幕,让宁含霜难做。
事实证明她的防范起了作用。
顾君惜一句居心何在,让顾黎川跟顾空皓全都一同看向了顾君堂。
顾君堂感觉到顾黎川、顾空皓看她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她一下就慌了。
最近她的确事事不顺,绝不能再让顾黎川跟顾空皓与她产生嫌隙。
顾君堂咬着唇朝顾君惜、宁含霜俯身行了一礼:“对不起母亲、姐姐,是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太敏感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肯定不会了。为了自罚,我今日就步行回府赔罪。”
顾君堂说完,眼含泪珠,扭头就往远方跑去。
“堂堂!”顾空皓追着跑走。
宁含霜也往前走了几步,顾黎川行礼道:“母亲,今日这事的确是堂堂的错。您不必忧心,儿子这就跟过去好好劝说她!”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娘喝,示弱贬低自己,这招顾君堂真是屡次不爽。顾君惜笃定顾君堂不会委屈自己,她扶住宁含霜:“母亲,有顾黎川跟顾空皓在,顾君堂不会出事,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叫大哥、三哥……唉!”宁含霜强调无奈叹息一声。自昏迷醒来,顾君惜连表面的称呼也不会叫了,如有必要都是直接称呼顾黎川他们的名字。
顾君惜抿紧唇,叫哥顾黎川他们怎么配,可现在到底不好说话。
“母亲,您刚刚不是要去教训顾黎川、顾空皓他们几个不孝子吗,怎么又不去了?”顾君惜他们离开后,沐清芙跟在宁海棠身侧好奇问。
宁海棠看了沐清芙一眼,脸上带着赞赏的笑:“你没有看到?惜惜能一打三,有惜惜护着你大姨,你大姨不会有事。惜惜是真的跟以前不同了!”
“可不是!”一说起顾君惜,沐清芙又有了话题,眉飞色舞地说起顾君惜怒踹孙文才的英勇事迹。
坐在回去的路上,顾君惜想就顾君堂一事开导宁含霜,她还没有开始说话,宁含霜就已经看了过来。
“惜惜,你想不想知道我跟你小姨究竟是因为什么闹翻?”
顾君惜一愣,没想到宁含霜会主动提及,她很想知道,但是尊敬宁含霜的道:“母亲如果愿意说,女儿愿意当个听众。”
看着贴心的顾君惜,宁含霜笑了。
她陷入当年的回忆之中。
原来宁含霜当初嫁给顾元柏之前,就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那人也是之前宁海棠有提到过的秦樾,以前宁远侯手下的一名少年将军,许多年前就去了驻西军。
当初宁含霜已经跟秦樾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就在一天早晨醒来,发现秦樾跟宁海棠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张床上。
为了宁海棠的名声,这件事宁含霜从未跟任何人提及过。
她也一怒之下,跟秦樾决绝所有往来,转身答应了顾元柏的追求。
“惜惜,为了成全他们,我委屈自己。可今**小姨却告诉我,她从没有背叛过我。她跟秦樾躺在一张床上是被人陷害的,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宁煊。”
“在事发生之前,她就已经跟宁煊私定终生了。”宁含霜眼中带着不解困惑难过,各种情绪交炽。
顾君惜心疼地握住了宁含霜的手:“所以这就是您跟小姨决裂的所有原因?那小姨这么多久有没有找到那陷害她与秦樾将军之人。”
“没有。你小姨没有线索,她说秦樾一直在查,或许他知道真相,可秦樾不愿意说。我跟你小姨决裂也不是因为这件事。”宁含霜深吸了一口气。